“寧兒,你還沒告訴我,這是什么情況呢!
司空逸伸出手,指了指盛清寧的小腹。
她低頭看去,忍不住莞爾一笑,“還能有什么情況?難不成你還以為,是我背著墨寒夜,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?”
“那倒不是!”
司空逸連忙擺手,臉色有些窘迫的解釋道,“只是我從未想過有這一日!
“眼下冷不丁看見了,總覺得有些怪怪的。”
司空逸抓了抓頭,笑著說道。
盛清寧將手放在了小腹上,“其實,我也驚訝呢!
她臉上,帶著司空逸從未看見過的神色,很明顯那是母愛。
“我本想著,眼下的局勢,不適合要孩子?杉热贿@個孩子突然來了,便是上天恩賜給我和王爺的禮物,我定是會好生珍惜、保護他。”
也只有在南疆時,有過一次胎動。
后來這么久,胎兒也再未動過。
或許有過,只是被她給忽略了。
有時候,她甚至還以為,在南疆那一次胎動,是自己的錯覺呢。
可此時,司空逸與她說話時,盛清寧又清晰的感受到了,一次明顯的胎動。
她神色一震,隨后吃吃的笑了起來,“瞧,這個孩子日后也定是個皮實的,如同我小時候一般!
說起小時候,司空逸與盛清寧相視一笑。
不知過了多久。
直到,明月與墨安闖進御書房來。
他們身后,還跟著大批的侍衛。
這些侍衛,看向兩人的眼神,簡直像是在看進宮行刺的刺客一般、警惕不已。
瞧著盛清寧完好無損,此時正與司空逸坐在臺階上閑話家常,明月與墨安相視一眼,默默地后退了幾步,直到退出了御書房的殿門。
墨安低低的說道,“我就說,主母不會有事的么!”
“我,我不是擔心王妃么!
明月干笑一聲,伸長脖子對盛清寧與司空逸道,“你們,你們繼續!
“方才是我心急了!我好像看到一只老鼠竄了進來,正要進來捉老鼠呢!
明月訕笑著,伸手關上了御書房的門。
司空逸也知道,明月是什么性子。
他無奈的站起身來,搖頭輕笑,“明月這丫頭,這么多年過去了,還是這么咋咋呼呼的性子!
“也就只有墨安能受得了她。”
盛清寧也站起身來。
她低頭看了一眼,司空逸原本潔白的狐裘披風,此時已經臟兮兮的了,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,“你若是不介意,日后來京城,我賠給你一件全新的!
“你我之間,用得著這么客氣?”
司空逸毫不在意的拿起狐裘披風,直接放在了龍椅上。
他走到窗戶邊,看了一眼天色,轉頭說道,“天色也不早了!
“你眼下情況特殊,我也就不挽留你了!走吧,我送你出城!
盡管,司空逸心中再如何不舍。
可他也知道,如今皇城不安全。
何三姑毫無音信,司空明還未找到,他的余黨也還未完全鏟除。
將盛清寧留在皇城,怕是只會讓她也陷入危險。
更何況,她如今懷著身子,得趕緊趕回京城才是。
于是,司空逸只能將心中濃烈的不舍壓了下去,親手打開殿門,送了盛清寧出去。
這會子,已經過了午時。
皇城到邊疆,最少也需要五個時辰。
盛清寧他們一行這個時候啟程,到了邊疆怕也是深夜了。所以司空逸,實在是不想讓她繼續耽誤,以免耽擱了夜里歇息的時辰。
司空逸攙扶盛清寧上了馬車,明月便識趣的出去與墨安擠一處。
馬車晃悠悠的朝著城門口而去。
這一路上,司空逸與盛清寧又說起,鈴玉與藍蕭逃走一事。
盛清寧從懷里掏出一只小小的荷包遞給他,“這是前幾日我在南疆時,閑來無事做的避毒袋。里面裝著三十三種防毒草,七種南疆蠱蟲。”
“你日日佩戴在身上,可以避常見的毒!
司空逸接過,貼在了胸口處,眼中閃爍著幾分光亮,“寧兒,你有心了,我定會日日佩戴在身上!
很快,馬車就到了城門口。
司空逸從馬車上跳下來,盛清寧掀開馬車門簾,沖他莞爾笑道,“今日一別,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了。”
“下一次,我是否就該給你行禮,尊稱你為皇上了?”
“今日你就該給我行禮,稱我為皇上了。”
司空逸故意板著臉。
城門口的侍衛們,百姓們、以及路過的行人,見一身明黃的司空逸,竟是從這輛馬車上下來了,紛紛跪倒了一大片。
這段時日,司空逸暴躁的兇名早已傳了出去。
因此,大家生怕自己跪慢了、請安的聲音小了,會引起司空逸的不滿。
誰知,今兒個,司空逸竟是看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。
盛清寧俏皮的沖他擠了擠眼,“你這可不像是個皇帝!皇帝不都是,要自稱‘朕’?”
司空逸被她一番話,逗得低聲笑了起來。
聽到他的笑聲,有膽大的不禁抬頭看去。
只見平日里板著臉一臉兇樣的新皇,今日竟是面帶笑意,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。
而馬車內,女子說話脆生生的聲音,也格外悅耳。
眾人忍不住,開始猜想馬車內女子的身份了。
看著盛清寧俏皮的樣子,司空逸眼中閃過一抹晦暗,接著他朝著馬車內……伸出了手。
明月與墨安頓時如臨大敵。
心想司空逸這個時候,莫不是要強留盛清寧?!
就在兩人打起十二分精神,準備拔劍的時候,只見司空逸揉了揉盛清寧光潔的額頭,就像是小時候那般,寵溺的看著她,“一路當心。”
司空逸突如其來的動作,讓盛清寧也懵了一下。
他很快收回了手,對墨安吩咐,“走吧!務必要保護好你家主母。”
墨安愣愣的點點頭。
馬車突然動了,盛清寧如夢初醒,這才忙對司空逸道,“后會有期,保重!”
她放下馬車門簾,又掀開了側邊的簾子。
只瞧著跪了一地的人中,站著的司空逸鶴立雞群。
他的眼眶,很明顯泛紅了,正在沖她用力揮手,不變的是眼中寵溺的神色。
盛清寧心里五味雜陳。
她最是不喜歡離別。
馬車走得越來越遠了,看著司空逸的身影越來越模糊,她默默地放下簾子,擦了擦濕潤的眼眶。
盛清寧心里,卻是漸漸的生出了另外一層憂慮。
墨寒夜與司空逸處境相當,如今司空逸按捺不住自己的暴戾,不知墨寒夜是否也會如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