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來信?”
盛清寧接過書信,連忙展開,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明月與墨安相視一眼,他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,神色也嚴(yán)肅的嚇人。
看來,不是什么好消息啊……
明月站在盛清寧身邊,只瞧著信紙上不過寥寥數(shù)字,可盛清寧卻看了許久,臉色已經(jīng)陰沉如水。
她恨恨的將信紙捏成了一團(tuán),深呼吸一口,立刻下了決定,“啟程回京!”
“主母!到底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見盛清寧下決定如此倉促,連忙問道。
她情緒變化這么大,定是因為京城出事了。
而且墨寒夜的來信中,可以看見字跡有些潦草,定是在緊急情況下墨寒夜命人送來南疆的。
盛清寧沉聲道,“何三姑的局,已經(jīng)展開。京城現(xiàn)在形勢也很嚴(yán)峻,楚王府已經(jīng)入局,王爺叮囑我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回京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她咬了咬牙,“我與王爺是夫妻,這種時候我怎能避開,讓他獨自一人面對?”
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難臨頭各自飛。
可盛清寧早已下定決心,此生不管墨寒夜會遇到什么樣的危險,她定會不離不棄。
墨寒夜為了救她,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心頭血。
盛清寧這條命,便是墨寒夜換回來的。
所以,即便是墨寒夜不讓她回京,盛清寧又怎會,讓墨寒夜獨自一人面對這一切?!
“可是主母,您懷著身孕,這種時候萬萬不能回京啊!”
墨安臉上一變,連忙勸道。
明月也連忙阻攔,“是啊王妃!既然王爺來信,讓王妃一定不要這個時候回京,便說明王爺有了應(yīng)對之策。王妃最好是待在南疆,莫要回京的好!”
說罷,見盛清寧臉上陰沉之色不減,明月又嘆了一口氣。
她跪在盛清寧面前,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小姐,你我朝露三人情同姐妹,奴婢是萬萬不會讓小姐,這個時候回去冒險。”
聽到這一聲“小姐”,盛清寧也是眼眶一酸。
明月知道,盛清寧決定的事情,九頭牛也拉不回來。
但是,還是盡所能的勸說她打消此時回京的念頭,“小姐,如今您懷著身孕,自己也受了重傷。”
“這個時候回京,不是給王爺幫忙,而是……添亂啊!”
明月哽咽道,“小姐,您一直都知道,王爺運(yùn)籌帷幄、是個做大事的人。這種時候京城危險,王爺也定是能夠想法子化解危險,小姐不要盲目慌亂才是!”
最后這句話,瞬間點醒了盛清寧。
是啊……
何三姑暗中布局,墨寒夜也并非完全沒有察覺。
對于這場局,他也定是想到了法子應(yīng)對。
眼下雖危險,可墨寒夜深知盛清寧擔(dān)心他,也是絕對不會讓她擔(dān)憂。
這個時候來信,便是為了阻止盛清寧回京。
她如今懷著身孕,萬事都要當(dāng)心。
京城距離南疆路途遙遠(yuǎn),她這個時候才收到墨寒夜的來信,說明事情早已發(fā)生……即便是盛清寧立刻趕回京城,也不一定能阻止這場動亂發(fā)生。
反而,會給墨寒夜拖后腿。
反之,盛清寧若一直不回京城,何三姑便會以為,是鈴玉成功了。
到時候,盛清寧再從背后殺她一個措手不及……
盛清寧眼眸微微一冷,深呼吸一口,“倒是我太過心急了。”
她得知何三姑已經(jīng)對墨寒夜下手了,便心下慌張險些失了分寸。
盛清寧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下來,吩咐墨安派人立刻打聽京城此時的情況,一邊給自己診脈。
腹中孩子已經(jīng)三個月了,盛清寧得好生瞧瞧,這三個月來自己所經(jīng)歷的一切,是否對孩子造成了傷害。
孩子,是否平安康健。
否則,她定是要讓何三姑等人,拿命來償!
盛清寧眼中劃過一絲陰冷,將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。
……
與此同時,京城。
楚王府中一片安寧,可空氣中散發(fā)出來的淡淡的血腥味,仍是掩蓋不了,這里不久前才發(fā)生過一場血戰(zhàn)的事實。
墨寒夜背著雙手站在正廳前,墨言神色恭敬,“主子,已經(jīng)清點過了,一共二百三十一具尸體!楚王府有一百八十具,國公府有五十一具。”
國公府,便是盛府。
“父親等人可有受傷?”
墨寒夜問。
他的臉色看似平靜,可眼中的陰冷,卻是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盛國公、盛夫人與盛公子都平安無事。只是,盛府遭到了極大的破壞。”
墨言沉聲答道。
墨寒夜轉(zhuǎn)身,沉沉的看了墨言一眼,接著皺了皺眉,“處理干凈了,這味道熏得本王不適。”
盛清寧素來愛潔,墨寒夜也是個潔癖深重之人。
血腥味他雖然已經(jīng)聞習(xí)慣了,可自從盛清寧前兩年出事,他用自己的心頭血給她續(xù)命后……每每聞到這般濃郁的血腥味,墨寒夜總是心下不安。
總是害怕,盛清寧會突然離他而去。
因此,從那以后墨寒夜便聞不得半分血腥味道。
“是,主子。”
墨言轉(zhuǎn)身離去,剛走了兩步,只聽墨寒夜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,“南疆可有消息?”
墨言腳步一頓,轉(zhuǎn)身答道,“主子,約莫今日主子的信會送到主母手中,主子不必?fù)?dān)心。”
“本王正是擔(dān)心,寧兒會不顧一切的回京啊……本王也是心急了,不該給寧兒寫信。”
墨寒夜嘆了一口氣,擔(dān)憂的說道。
他比誰都了解盛清寧的性子。
墨寒夜寧愿盛清寧什么都不知道,就待在南疆一段時日后再回來。也不該自己擔(dān)心,便寫信叮囑盛清寧不要回來,這不是讓她跟著擔(dān)心著急么?
反正她遠(yuǎn)在南疆,也不知道京城發(fā)生了什么。
他趕在盛清寧回京之前,將這一切處理好便是。
那時候,便可當(dāng)做什么也沒發(fā)生……
見墨寒夜后悔了,墨言勸道,“主子,您也是一時心急,擔(dān)心主母罷了!”
“你也知本王心急,為何當(dāng)時不勸?”
墨寒夜一個眼刀子飛過去,墨言登時身子一僵。
自家主子,這是要將責(zé)任,推卸到他的頭上啊!
“主子教訓(xùn)的是,是屬下不長腦子。”
墨言苦兮兮的低下了頭。
“罷了,你去吧。”
墨寒夜擺了擺手,抬頭看向頭頂陰沉的天空,喃喃自語,“暴風(fēng)雨,來臨了。”
京城,即將重新洗牌!
突然間,墨寒夜眼神一冷,眼角余光看向墻后的一片衣角,冷聲道,“既然來了,為何鬼鬼祟祟的躲著?出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