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走下樓梯,盛清寧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,在山神洞內的情形。
她被八爪蜘蛛的毒液,鋪天蓋地的包圍了個嚴嚴實實。
那熏人的臭味還猶在鼻尖,盛清寧沒來由的……干嘔了一聲。
她下意識伸出手捂著嘴巴,身后傳來明月的驚呼聲。
她就像是被人從樓梯上推了下來似的。
平日里飛檐走壁的明月,眼下腳步慌張、還險些從樓梯上摔下來,神色緊張的攙扶著盛清寧,“姑娘,你,你這是怎么了?!”
盛清寧眉頭皺的緊緊的,“我覺得不對勁。”
她忙伸出手,搭在了自己的脈搏上。
而后,盛清寧的雙眼,越瞪越大、越瞪越大……
“明月!我覺得,我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盯著明月,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,嘴唇也哆嗦個不停,“你,你立刻去讓周文進來一趟!”
明月不知盛清寧究竟是怎么了。
看著她此時這副模樣,還以為是盛清寧的身子骨出了什么大問題,嚇得臉色一白。
她將盛清寧攙扶著在一旁坐下,撒開腳丫子就跑了出去。
盛清寧坐在椅子上,整個人還在瑟瑟發抖,眼中滿是不敢置信。
很快,周文就氣喘吁吁的進來了。
一進門,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,一膝蓋跪了下去從地面上滑了過來,“師父,明月說您身子不適?到底是怎么了?快讓我給你診診脈!”
說罷,就伸手放在了盛清寧的脈搏上。
盛清寧也不拒絕,只眼神幽幽的盯著周文。
周文被她這眼神盯得心里發毛。
可仔細一診脈……
周文也立刻瞪大了雙眼,抬起頭神色震驚的看著她,“師父!這!!”
“怎么樣?”
盛清寧語氣幽幽的問道。
“恭喜師父,您要為人父……不是,為人母了。∧@,您這是喜脈!”
周文開心的站了起來,因著太過決定,膝蓋磕在了盛清寧的椅子上。
一陣鉆心的痛襲來,周文齜牙咧嘴的看著盛清寧,身后的明月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。
她抬著頭,目瞪口呆的看著盛清寧,“王妃,方才周文說的喜脈……是您的喜脈,不是奴婢的喜脈吧?”
盛清寧的眼神愈發飄忽,“你倒是給我弄一個喜脈出來瞧瞧?”
明月險些卒。
她咽了咽口水,好半晌才回過神來。
而周文,已經開始嘀嘀咕咕的、興奮的沖盛清寧說道,“師父,您已經有孕三個月了!照著這架勢,咱們回京城后,王爺是要喜當爹了。浚
盛清寧一腳將他踹了出去,“你會不會說話?!”
喜當爹?!
這廝是念了這么多年的書,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么?!
周文顧不得被踹的劇痛,忙嘿嘿笑道,“師父,我的意思是,您有孕王爺定是會樂瘋的!”
嗯,她都差點瘋了,被嚇瘋的。
她有孕三個月了,算起來也的確是離開京城前兩晚的時候,墨寒夜太過瘋狂所致。
盛清寧離開京城,居然已經整整三個月了啊……
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,“你們說,我要是挺著大肚子回去,王爺會相信,我懷的是他的孩子么?”
換做是任何一個多疑的男人,怕是都會懷疑的吧?
周文樂得找不著北了,“那哪能呢?”
“師父,您就算直接抱個孩子回去,王爺也會主動認兒吧?不過師父,您還是天下第一名醫呢,怎的自己懷有身孕了,你自個兒還沒有發現?”
周文抓了抓頭。
回想起這一路來,他們經歷的驚心動魄,周文就險些被嚇破了膽。
就連明月,也是一陣后怕。
她連忙起身,緊張兮兮的湊到盛清寧跟前,“王妃,您肚子里的小公子,沒事吧?”
只要一想起,盛清寧身上那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明月就揪著一顆心。
盛清寧臉色沉重的搖了搖頭,“我也不知!
早知自己懷有身孕的話,她今日也不會冒險進入山神洞了。
從商國到邊疆、到南國,再到南疆這一路,盛清寧便從未好生歇息過。
也實在是因為事情太多了,因此即便是自己葵水未至,盛清寧也從未察覺是有孕……畢竟,她與墨寒夜都沒有想過,會在這個時候要孩子。
哪怕是被盛夫人給催生,墨寒夜也尊重盛清寧的意愿。
這一路來,盛清寧只以為,是自己奔波勞累,以至于葵水不調。
卻不曾想,竟是懷有身孕了啊……
她伸出手,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,心下只覺得神奇不已。
她體內,居然孕育了一個小小的生命,一個她與墨寒夜的生命……
盛清寧是看著幽兒的肚子,從平坦漸漸變得鼓起來,如今自己也懷孕了,更是能體會到初為人母這種復雜的心情了。
都是懷孕前三個月會孕吐,還有各種不適癥狀。
只瞧著幽兒,便知道這話不只是說說而已。
正因為盛清寧這幾個月來身子并無不適,且沒有任何懷孕的癥狀,因此她從未想過自己是懷孕了。也不知是寶寶心疼她,還是盛清寧身子底子太好的緣故。
總之,孕吐什么的,還真是因人而異。
不過今日在山神洞內,著實太過驚險。
估摸著是那山神洞內空氣不流通,加之血腥味與八爪蜘蛛的毒液味交織在一起,盛清寧才會因為受不了這個氣味,突然就開始惡心嘔吐。
若不是如此,怕是她得等著肚子大起來了,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呢!
盛清寧無奈一笑,搖了搖頭。
正想著,外面嘈雜的聲音便越來越大。
周文這才回過神來,沖盛清寧道,“師父,你趕緊上樓歇著吧!外面倒也無事,只是幽兒與伯父正在與那些個,不講道理的族人理論!
不管怎么說,盛清寧懷孕了,如今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兒。
“不行,我得出去看看。”
盛清寧站起身來。
這些南疆族人有多固執,她不是不知。
即便是懷孕了,可她除了有些犯惡心以外,并無任何不適,也犯不著這么嬌氣。
見拗不過她,周文也不好多說什么。
只是盛清寧每走一步,明月一顆心就懸在半空中,像是護著眼珠子似的,將盛清寧護的緊緊的。
剛打開門,看到眼前一幕,盛清寧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