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清寧一把攔住了她。
此時她心里有些后悔,早知明月這般沖動,今兒就該讓她留在客棧。
何三姑擺明了是有問題的,眼下盛清寧心里卻是更擔心谷雨。
想起那一晚在邊疆,谷雨著實有些異常。當時盛清寧還以為,是他們兩人起了爭執,并未當真放在心上。
但是這會子,看著何三姑這反常的樣子,盛清寧心里,才漸漸的感覺毛骨悚然。
何三姑這個女人,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,這性格還極其扭曲!
惹怒了她,即便是盛清寧與明月兩人,怕是都不會是她的對手!
因此,這會子不能激怒何三姑。
見盛清寧將明月攔下,何三姑滿意的點點頭,“還是寧兒識大體!知道敬重師娘。”
盛清寧:“……”
她只是怕,明月會被她擰下脖子。
否則,自己也會動手撕了何三姑這張損人的嘴!
何三姑沒有去看明月被氣得一張小臉都扭曲了,只對盛清寧道,“今日寧兒與我重聚,咱們娘倆也多日未見了,不如找個地方好好敘敘舊?”
明月臉色一變連忙阻止,“王妃,不能跟她走!”
“怎么,你還怕我吃了你家王妃不成?”
說著,何三姑就張開嘴,做出一副血盆大口的樣子來。
何三姑本就嘴大,眼下做出這幅樣子,看起來還真有些瘆人。
明月被嚇得不禁后退一步,小心翼翼的看著她,惹得何三姑捧腹大笑。
“夠了!我跟你走,正好我也有事兒要問你。”
盛清寧面無表情的盯著何三姑。
“這才是乖寧兒!”
何三姑輕笑一聲,轉身自顧自的出了巷子。
她并未往背后看一眼,似乎是篤定了盛清寧一定會跟上來似的。
盛清寧收回目光,對明月低聲耳語了幾句,隨即就打算跟上去。卻被明月一把抓住了,她眼中帶著絲絲驚恐,“王妃,奴婢總覺得,這個何三姑瘆人的緊。”
“王妃,要不還是不要去了吧?”
看出明月對何三姑的畏懼,盛清寧無奈的搖頭。
明月這丫頭,素來膽大包天。
即便是對墨宗平,她也是拿鼻孔對著人家。
對于她而言,要用武力征服才行……很顯然,何三姑的武力值嚇壞了明月,因此眼下她才會這般懼怕何三姑。
也不丟人,畢竟盛清寧對何三姑,也總覺得瘆得慌。
她輕輕拍了拍明月的肩膀,寬慰道,“無事,哪怕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,她也不會當真對我怎樣。”
何三姑對谷雨情深,盛清寧也是心知肚明。
她深深的看了明月一眼,轉身跟著何三姑離開了巷子。
明月目送她們走遠,咬緊牙關迅速的回了客棧。
墨安去調查藍蕭的下落還未回來,明月叫出一名暗衛,按照盛清寧的吩咐、神色嚴肅的叮囑暗衛,“立刻將我方才的話,原封不動的傳回京城!”
……
何三姑帶著盛清寧,進了一間獨門小院。
這處院子,看似清凈。
可是暗處,仍是有不少暗衛把守。
盛清寧細細的查看一番后,心里已經有了大致結果。
瞧著何三姑熟門熟路的樣子,這里就像是她家似的,盛清寧心下不禁生疑。
莫不是,這里也是何三姑的院子?
她不動聲色的跟著何三姑進門,看著她像是女主人一般,親自給盛清寧斟茶,笑著說道,“師娘這里也沒有什么好茶,你就將就一些。”
“畢竟你是知道的,你師娘窮,買不起什么好茶。”
看樣子,這里也的確是何三姑的院子。
可是,她為何在邊疆、南國,處處有自己的院子?
就這樣,還跟自己哭窮?!
盛清寧在一旁坐下,也沒有端茶杯,仍是那句話,“我師父呢?”
“瞧你這孩子!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師父?”
見盛清寧并未喝茶,何三姑眼眸一沉,緩緩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,“寧兒,你這就不像話了……我是你師娘,莫不是你還怕我,會在茶水中下毒?”
“那倒不至于,我只是不想喝。”
盛清寧微微一笑,“有點惡心。”
下毒?
下毒能難得住她?
即便是何三姑在茶水中下毒了,盛清寧也會眼睛眨也不眨的喝下。
反正,一般毒對她而言,算不得什么。
“寧兒,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呢!”
何三姑聽出盛清寧的言外之意,也并未動怒,只對她低低的笑道,“你素來聰明伶俐,應該知道,你師娘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所以今日,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。”
“你說,師娘是該將你剝皮抽筋的好呢,還是碎尸萬段的好?”
說話間,何三姑臉上仍是帶著淡淡的笑意,看向盛清寧的眼神,也滿是打趣兒。
只是在這一抹打趣之下,是她強壓著的厭惡與嫉恨。
盛清寧能看出,何三姑不喜歡她,甚至是恨她!
她皺眉,“師娘,即便是要將我剝皮抽筋,是否也該有個正當理由?”
何三姑緩緩站起身來,背著雙手走了幾步,“寧兒,你是個爽快人,咱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。”
“你師父對你的疼愛,讓師娘我心里很是不爽!畢竟你不是她的親生女兒,卻能得他這般愛護、甚至為你賭上性命,師娘我心里真是羨慕嫉妒恨啊!”
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,轉身面對盛清寧,“寧兒,我本不想對你怎樣的。”
“畢竟我這一生無兒無女,能有個你這般乖巧的女兒倒也很開心,但是你可知這樣讓師娘心里很痛苦?”
何三姑的臉上,也的確是帶著幾分掙扎、幾分痛楚。
盛清寧雖不知何三姑與谷雨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。
可是從她這幾句話中,卻是聽出了其他含義。
莫不是,他們當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。
在他們并不知情的情況下,谷雨為了保護她,甘愿賠上自己的性命?!
想到這里,盛清寧腦海中不由的,又想到了那一晚在邊疆,她偷聽谷雨與何三姑說話時,曾見谷雨身子僵硬的背對著何三姑。
那種僵硬,不像是單純的身子一僵。
倒像是,僵硬了許久、已經無法自由行動的僵硬!
莫非,師父當真是出了什么事?!
盛清寧心里開始慌亂起來。
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抬眼看向何三姑,咬緊牙關問道,“你對我師父做了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