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方才盛清寧的叮囑,明月這會子語氣倒是好轉不少。
又許是因為墨安在身邊,明月刻意放柔了語氣,“這位小哥,我們是來南國求醫的!馬車里坐著我家小姐。”
要說盛清寧與幽兒是姐妹,倒也不會惹人懷疑。
畢竟,幽兒與盛清寧,也的確有幾分相似。
“求醫?你們是商國人?”
聽出明月的口音,那守衛隊長仍是板著臉,“求醫?莫不是你們商國沒有大夫不成?我可聽說,你們商國的楚王妃醫術高明,能
生死人肉白骨。”
“為何偏偏來我們南國求醫?”
這話,明月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。
就連馬車內的盛清寧,也是眉頭輕挑。
她盛清寧的名聲,是已經響徹四國了么?
明月愣了一下,只聽墨安已經客氣答道,“楚王妃豈是我等尋常百姓可以見到、可以求醫的?”
“聽聞南國有一位周大夫醫術高明,因此我家小姐特意前來求醫。”
“周大夫”周文神色一喜,小聲對幽兒道,“你聽聽,在墨安心里,我可還是醫術高明的神醫呢!”
幽兒斜了他一眼,毫不客氣的啐了他一口,“人家墨安不過是隨口杜撰的一個周大夫罷了,瞧把你給得意的!敢在寧姐姐面前自稱神醫,你臉皮真厚!”
盛清寧無奈的搖頭輕笑。
這個周大夫,也的確是墨安隨口杜撰的。
南國皇城里大夫那么多,守衛隊長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周大夫。
他皺眉沉思,“可如今我們南國皇城戒嚴,南國人進出城門尚且要嚴加盤查,更何況是你們?”
“你們可帶有,商國皇帝與我們皇上、聯手簽署的通行證?”
又是通行證。
盛清寧眉頭緊了緊。
何時進出南國,還需要通行證了?
尤其,還是墨宗平與南國皇帝聯手簽署的通行證?!
若是需要這玩意兒,他們離開京城時,墨寒夜怕是早就給她準備好了。可既然墨寒夜并未提及,墨宗平也是昏迷多日,可見這個勞什子通行證,或許也有蹊蹺?
“若是需要通行證,可否小哥先放我們進去,我們再想法子找人補辦?”
墨安問道。
“那怎么行?”
守衛隊長大手一揮,毫不猶豫道,“既然是要戒嚴,就不能隨意放人進城去!”
“若是將你們放進城,到時候有個什么好歹,這責任誰來擔?”
他這顆大腦袋,可不只是擺設的物件兒!
就在這時,馬車內傳來清冷的一聲,“我來擔。”
聽到盛清寧發話,明月忙轉身掀開馬車門簾,恭敬地喊了一聲,“小姐。”
守衛隊長轉身看去,只見馬車內坐著一位神色清冷、有著傾國之色的女子。此時她臉色淡淡,可眼中縈繞著一股子冷意,讓人忍不住心下發顫。
而在她身邊,是一名臉色有些憔悴、與她面容相似的姑娘。
姑娘身邊,是一名俊秀的男子。
守衛隊長還從未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,一時之間竟是被盛清寧的美貌給晃了神。
若非是這會子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,瞧著守衛隊長那赤果果的眼神,明月定是會直接剜了他的眼珠子!
守衛隊長好半晌才回過神來,咽了咽口水,對盛清寧笑著道,“這位小姐。”
“我們也有我們的規矩!還望不要為難我們!你說你來擔這責任……這可不是笑話么?”
守衛隊長盡量放柔語氣,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,不是那么的粗獷,像是生怕驚到了盛清寧似的,“且不說我不知道你說什么身份,敢來擔這責任。”
“就說說,即使你身份高貴,可那也只是商國的身份罷了!”
“在我們南國,您要如何擔責?”
聽起來,這守衛隊長還算是客氣了。
盛清寧臉色也稍微和緩了些,看起來不像是方才清冷,“這位小哥所言極是!”
“不過,眼下我們來都來了。瞧著我妹妹也病的不輕,不知這位小哥是愿意高抬貴手放我們進城,還是眼睜睜看著我妹妹就這么病下去?”
盛清寧面帶微笑,“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。”
“小哥瞧著是個有福氣的,不如好人做到底?”
為了配合盛清寧,幽兒忙將自己手中的糖葫蘆往身后一藏,隨后開始咳嗽起來。
若不是這糖葫蘆吃的開胃,只怕是幽兒對著這守衛隊長一張胖臉,會直接吐出來。
她咳嗽的厲害,周文心疼的給她順氣。
瞧著這樣子,倒真的像是病的不輕。
看著幽兒憔悴的臉色,守衛隊長臉色掙扎,還在苦苦思索著。
盛清寧倒也不急,她一邊示意墨安給守衛隊長塞了一只沉甸甸的錢袋,一邊輕聲道,“我知道小哥責任重大,也理解你不能放我們進城是有苦衷的。”
“只是,你瞧瞧我們幾人,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。”
“即便是放了我們進去,也不會給小哥造成任何麻煩的。”
說到這里,守衛小哥掙扎的神色松懈了一分。
瞧著盛清寧幾人,倒也真的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。
只是,這幾個尋常人……其中三個是會毒的,其中一個還功夫不俗,另外兩個也是武功蓋世。
但凡只是放了一人進城,若是他們要故意滋事,怕是都能鬧得整個南國皇城雞犬不寧了。
他們,會是普通人?!
守衛小哥不明所以,只覺得懷中沉甸甸的錢袋,就像是一塊烙鐵似的,硌的他胸口火辣辣的痛著。
對上盛清寧這雙水汪汪的眸子,他思索再三,最后一咬牙讓開了身子,“罷了!今日我就好人做到底,你們趕緊去看病吧!只是看完了病得趕緊離開!”
聞言,周文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。
盛清寧不動聲色的勾起了唇,沖守衛隊長微微頷首,“多謝小哥。”
“明月,走吧。”
盛清寧放下了馬車門簾。
明月輕快的應了一聲,駕車進了城門。
目送馬車漸漸遠去,守衛小哥想要再仔細瞧瞧盛清寧那張傾國傾城的臉,可惜在馬車簾子被放下來后,就已經遮的嚴嚴實實,什么也看不見了。
他依依不舍的收拾目光,繼續盤查。
而盛清寧幾人進了城,瞧著天色不早了,便打算先找客棧落腳。
只是今日倒是古怪,好幾家客棧都客滿了。
唯有街尾還有一家客棧,冷清的無人問津,甚至無人上門。
盛清寧蹙了蹙眉,命明月上前詢問。
不多時,明月便神色凝重的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