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墨北辰似笑非笑的眼神,今日被杖責,墨文皓頓時就找到了原由。
看樣子,又是墨北辰搶先,在墨宗平面前挑撥離間過了。因此這會子,不管墨文皓說什么,墨宗平都不會相信,也認為是他故意陷害墨北辰。
所以,逃不過一頓重責了。
這個墨北辰,簡直該死!
墨文皓氣得口不擇言起來,“父皇,您是不是老眼昏花,分不清孰是孰非了!”
“你瞧著墨北辰最是老實善良,可咱們兄弟三人中,分明就是他心機最深沉、是他平日里掩飾的最好啊!”
墨文皓吼完后,整個勤政殿內頓時寂靜無聲。
詭異的寂靜,只怕是一根針掉落在地上,也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墨北辰有些詫異,心想墨文皓莫不是被自己給逼瘋了?
他轉頭看向墨宗平,果真看到他眼神愈發幽暗,眼中的黑沉漸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。
此時墨宗平的臉色,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要硬還要臭。
“你說什么?”
墨宗平瞇了瞇眼睛,冷冷的盯著墨文皓。
沒來由的,墨文皓便想起了昨晚盛清寧說的這句話,緊接著便是迎面幾個大耳光,打的墨文皓都愣住了。
他下意識捧著自己還有些紅腫、滿臉鮮血的臉,干巴巴的咽了咽口水,“父皇,兒臣所言句句屬實,老三他本就心機深沉,父皇莫要被他給騙了!”
墨宗平聲音冰冷,“你是說,朕是個是非不分的昏君?”
“兒臣……”
墨文皓張了張嘴,不知該如何解釋。
難道不是這樣嗎?
總是被墨北辰挑撥后,就拿他撒氣!
墨文皓心中滿是不甘心,可對上墨宗平這冷厲的雙眼,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!
墨宗平臉色越來越難看,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時、黑壓壓的天空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就在這時,墨宗平突然眼前一黑,一頭栽在了地上。
他從臺階上摔下,直接倒在了墨文皓面前。
“父皇!”
墨北辰驚呼一聲,忙小跑下去攙扶起墨宗平,大聲喝道,“來人!請太醫!”
突如其來的一幕,也嚇壞了墨文皓。
他怎么也沒想到,墨宗平竟然會突然暈過去?!
瞧著他摔破了額頭,鮮血也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,整個殿內都充斥著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。墨文皓心下一陣顫抖,心想父皇不會就這么死了吧……
墨北辰突然抬頭,憤怒的盯著墨文皓,“都是你!”
“都是你做的好事,竟然將父皇氣暈過去了!”
墨北辰一把推倒墨文皓,怒聲吩咐,“來人啊!將他抓起來!等父皇醒來后,再做定奪!”
幾名御林軍立刻進來,將墨文皓給捆了個結結實實。
從始至終,墨文皓都處于腦子卡頓的狀態,腦子里一片空白。直到當真被捆起來了,才如夢初醒。
“墨北辰!你竟然敢!你竟敢將我捆起來!”
墨文皓用力掙扎了起來,可怎么也掙不脫繩索的束縛。
墨北辰沒有再多看他一眼,只與賴公公一起將墨宗平抬到了內殿。很快柳院正就神色匆匆的進來了,進門時見墨文皓被五花大綁,臉色微微一變。
來不及與墨文皓說話,柳院正已經抬腳進了內殿。
內殿內,傳來柳院正低低的驚呼聲。
墨文皓伸長脖子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,卻又動彈不得,只得咬牙等著。
此時,墨宗平已經陷入深度昏迷。
不知他究竟是怎么了,整張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包塊。方才倒下撞破了額頭,血還未止住仍在泊泊的流著,臉上的包塊時而消失、時而出現。
看起來,就像是癩蛤蟆一般,分外恐怖。
就連柳院正,一時也被嚇得看直了眼,給墨宗平診脈的手也在輕微顫抖著。
這種情況,他也是第一次見!
墨北辰臉色未變,賴公公早已被嚇得頭皮發麻,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。
柳院正手抖,好半晌都診斷不出墨宗平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在墨北辰沉沉的眼神下,柳院正鼓足勇氣站起身來,顫聲道,“三皇子,微臣認為應該扎破皇上臉上的包塊,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才是!”
他還是第一次看見,可以移動、消失又出現的包塊呢!
“既是要扎,你扎便是,與本皇子說什么?本皇子又不是太醫!”
墨北辰皺了皺眉。
“可……”
柳院正欲言又止,“皇上乃是一國之君,這傷了臉……”
墨北辰輕哼一聲,“眼下不已經傷到了臉?”
柳院正無話可說,便只得顫顫巍巍的拿起銀針,對準了墨宗平的臉,準備扎下去。
他當了幾十年的太醫,還是第一次出現,拿針的時候手抖的厲害呢!
他對準了一只包塊,作勢就要扎下去……誰知,包塊卻突然又開始移動起來,柳院正這一針,深深的扎進了墨宗平的臉頰上,鮮血頓時浸了出來。
一絲鮮血飛濺到柳院正的臉上,他忙伸手擦拭掉,膽戰心驚的取回銀針。
同樣,站在一旁的墨北辰,臉上也濺到了血。
柳院正轉頭看去,只見他的臉色未變,云淡風輕的擦拭了臉上的鮮血,對柳院正道,“柳院正,你還是看準再下手吧。”
“是,微臣,微臣方才沒看準……”
柳院正有苦難言,一臉苦澀的應道。
方才哪里是他沒有看準再下手,分明是這包塊移動的太快!
這一次,柳院正的手更是顫抖了。
好半晌,才瞅準時機下手。
誰知,仍是直接扎到了墨宗平的臉上。
一來二去,柳院正竟是將墨宗平的臉已經扎的滿是小血孔了……他汗如雨下,最后惶恐不安的收回手,對墨北辰顫聲到,“三皇子,皇上這病情,有古怪啊!”
“看來,得請楚王妃進宮來一趟了……”
柳院正沾血的手,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,頓時臉上就沾染了血紅之色。
“本皇子知道有古怪。”
墨北辰眼神復雜的盯著那不斷移動的包塊,最后雙眼微微一瞇,“楚王府事務繁忙,勞煩楚王妃做什么?”
這意思,是不請盛清寧進宮了。
柳院正心中疑惑,卻是不敢多問。
只瞧著墨北辰這復雜的神色,柳院正似乎覺得,三皇子今兒個像是有些古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