婦人正要繼續說話,聽到孫瑩瑩這撕心裂肺的哭聲,頓時被嚇得一個哆嗦。
見她臉色雪白,像是被嚇得不輕,盛清寧輕聲寬慰,“無妨!你也不要擔心任何事情,只要有本王妃在,二皇子府的人就不敢對你怎樣。”
“墨安,送他們娘倆回去。”
盛清寧話音剛落,墨安就憑空出現在她們面前。
那婦人像是見了鬼一般,四下看了看,臉色更是震驚。
她還是第一次看見,能憑空出現一個大活人呢!
不過,這男人是楚王妃的身邊的人,婦人也就安心了。
她收起自己震驚的神色,千恩萬謝的給盛清寧道謝后,這才隨著墨安回了家。
目送他們遠去,明月小聲嘀咕,“王妃,二皇子妃之所以哭得像厲鬼一樣,奴婢估摸著是與二皇子打架了吧?”
打架?
這丫頭,倒也想得出來!
眼下孫瑩瑩還在月子里,身子虛弱到了極點,怎會與墨文皓打架?
更何況,墨文皓如今四面楚歌,也就指望著孫瑩瑩、能說服孫家站在他身后了。在這種情況下,墨文皓捧著孫瑩瑩都來不及,又怎敢對她動手?
盛清寧無奈輕笑,看向明月的眼神,就像是在看三歲孩童似的,“明月。”
“有時候,我還真是擔心,你嫁不出了。”
盛清寧輕輕嘆息一聲,背著雙手漸漸走遠了。
“嫁不出去?”
明月皺了皺眉,好半晌才想明白盛清寧這是在嘲笑她呢!
“哎呀!王妃,您慣會欺負奴婢!”
明月跺了跺腳,連忙追了上去,“王妃,您方才看奴婢的那是什么眼神呀!”
盛清寧頭也不回,“看白癡的眼神。”
明月:“……”
她素來缺根筋,眨眼間就又追了上去,將不恥下問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,“王妃,那依您之見,方才二皇子妃哭得那般傷心欲絕,究竟是為了什么呀?”
盛清寧這才站住腳,輕飄飄的瞥了明月一眼。
“明月,說你蠢你還不樂意。”
她伸手攀著明月的胳膊,一副“姐兒倆好”的模樣,“左不過,就是親眼看見了,那個可憐的孩子罷了!”
說罷,她又低低的嘆了一口氣。
那個孩子生的樣貌好看,若非因為窒息而渾身青紫,定是白白胖胖的。
若是三兩個月小產,那時孩子并未成形,孫瑩瑩也并未親眼見過,定是沒有這般傷心。
可是,孩子已經足月,甚至再過幾日就能順利出生。
偏偏昨晚,因為墨文皓動手,孫瑩瑩突然臨盆。
然后,生下了個死胎。
都說孩子就是娘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盛清寧還未做母親,自然不能體會這種感受……只是,不能體會并不代表著不理解。
即使她厭惡孫瑩瑩,卻也同情她的遭遇。
方才孫瑩瑩的哭聲,也的確是撕心裂肺,令人聽了未免痛心。
明月氣鼓鼓的戳了戳盛清寧的手臂,“王妃,您可不能對奴婢人身攻擊!”
“不過說起來,奴婢也瞧過了,二皇子妃生的那個孩子,長得真是好看!只是可憐了孩子,要投生在二皇子妃的肚子里,希望他這一次能投生一個好人家吧!”
玩笑歸玩笑,明月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。
主仆倆攀著胳膊,親密無間的走在熱鬧的街頭。
“王妃,您說方才那個年輕的婦人,是故意倒在咱們楚王府的門口,還是當真撐不過去才暈倒的呀?”
想起方才個婦人,明月又問。
盛清寧先前也給那婦人診脈了,她的確是因傷心過度、加之剛剛生產身子虛弱至極,追了御林軍那么久才會體力不支、暈倒在楚王府門口。
也算是她運氣好,能見著盛清寧。
換做是別的高門府邸,見有人暈倒在門口,怕是守門小廝早就命人將她扔的遠遠的了。
這大清早的,多晦氣呀!
也好在是暈倒在了楚王府門口,否則誰敢像盛清寧這么剛,直接帶著她進二皇子府抱孩子去?!
因此,先前那婦人說,盛清寧算是他們一家的再生父母,倒也不算是夸張。
從盛清寧的神色中,明月看出了答案,便忍不住感慨,“也算是她運氣好,能暈倒在咱們楚王府門前!換做是別的府邸,哪兒能這么好命?”
盛清寧“嗯”了一聲,“不過,我倒是佩服她。”
“剛剛生產完,竟是能追著御林軍跑了這么遠!可見,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這句話,當真是一點也沒錯。”
明月點點頭表示贊同。
見明月點頭,盛清寧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,“明月,咱們來猜一猜,這次墨宗平會如何處置墨文皓?”
……
勤政殿。
墨宗平這幾日,因為趙氏的事兒心力交瘁。
昨晚突聞孫瑩瑩臨盆的消息,他一顆心也揪的緊緊的。
雖說如今他與墨文皓父子倆早已離心,可孫瑩瑩肚子里懷著的,可是他的親皇孫……與墨君蘭一個小孫女兒相比,到底是嫡親的長孫更加重要。
因此,他才會立刻派柳院正去二皇子府。
誰知,天色剛亮,柳院正就回宮回話,說是二皇子妃生了個死胎。
這個消息,對墨宗平而言,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。
到底是年過五旬的老頭子了,自從得知了這個消息后,墨宗平便癱坐在龍椅上,到現在都回不過神來。
就在這時,賴公公又神色匆匆的進來了。
瞧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,墨宗平低低的嘆了一口氣,“說罷,又出了什么事兒?”
賴公公臉色不大好看,但是瞧著墨宗平像是瞬間蒼老了數十歲的樣子,賴公公更是覺得說不出口,好半晌才回話,“皇上,還是讓御林軍回話吧。”
說著,一名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御林軍,就被扔進來了。
同行的御林軍,恭敬的給墨宗平行禮后,將這御林軍被墨文皓脅迫、奪人孩子,還被楚王妃發現后下令責罰的事兒,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墨宗平。
聞言,墨宗平更是被氣得氣血上涌!
“這個混賬東西!”
墨宗平狠狠的拍了拍桌子,怒聲喝道,“這種喪盡天良、丟人現眼的事情,他是怎么做得出來的!”
最要緊的是,要做也要滴水不漏才是,怎的能被盛清寧給發現?!
墨宗平氣得站起身來,憤怒大喊,“來人!將那個孽障,叉到朕面前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