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皇后本是有心借著自己逃不掉的事兒,索性拼了老命、想讓墨宗平顧念父子父女之情,放過墨文皓與墨文姝。
卻怎么也沒想到,反而激化了墨宗平心中,對她這一雙兒女的懲罰?!
她兩眼一翻險些暈死過去,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方才坐穩了。
趙皇后深呼吸幾口,竭力將心中的憤怒與不甘心壓了下去,柔聲勸道,“皇上,您怎么能這么心狠?文皓與姝兒,也是皇上您的親生骨肉啊!”
若是可以,趙皇后也想撕破臉皮大喊大叫、大聲咒罵!
可惜,方才盛清寧一番話,嚇得她到現在還籠罩在驚恐之中。
萬一自己一動怒,當真爆體而亡該如何是好?
不知盛清寧到底是故意恐嚇她,還是當真這般可怕……
但趙皇后也不敢,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。
因著她不敢動怒,這聲音便也聽起來軟綿綿,沒有絲毫說服力。
盛清寧一邊嗑瓜子兒,一邊對賢妃耳語,“這是我見過有史以來,皇后說話時最溫柔的樣子了。”
賢妃點點頭,表示自己也是這般想的。
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,傳到了趙皇后耳中,頓時又氣得咬牙切齒起來。不過她敢怒不敢言,眼下要抓緊時間,為墨文皓與墨文姝求情才是。
“皇上,反正這一次臣妾也逃不過一死了。”
趙皇后的眼淚說來就來,哽咽道,“還請皇上看在,臣妾跟隨皇上多年的份兒,放過他們兄妹吧!”
墨宗平心中怒火滔天。
他冷眼看著趙皇后求情,好半晌才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來,“皇后,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!”
“多年來,朕對你的為非作歹并未一無所知!只是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便是看在你跟隨朕多年的份上。”
這一次,墨宗平打算不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。
所以,趙皇后這一次,是當真沒有機會了。
聽到墨宗平的話,趙皇后頓時心如死灰。
瞧著墨宗平像是要直接處死趙皇后的意思,盛清寧眼眸微微一閃,笑著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殼兒,“皇上!其實我倒是覺得,皇后娘娘罪不至死啊!”
趙皇后不敢置信的看向盛清寧。
不過,她的眼神中懷疑大過了震驚。
這個小賤人,竟是在幫她說話么?!
不對,她怕是巴不得她會死的慘絕人寰,竟是還會幫她說話?!
趙皇后篤定,盛清寧一定又是又什么壞水兒,要開始整她了。
墨宗平也有些詫異的看了盛清寧一眼,“楚王妃,你不是素來與皇后不對付么?”
“皇上,這對不對付是一回事,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!且這么多雙眼睛都瞧著呢,若是皇上就這么直接處置了皇后娘娘,到時候未免落個薄情寡義的名聲啊!”
盛清寧一本正經的勸說道,“畢竟皇后娘娘跟了你這么多年,好歹也要看在夫妻情分上么!”
一番話,倒是讓墨宗平陷入了沉思。
而跪在一旁的趙皇后,眼神狐疑的盯著盛清寧。
這個小賤人,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?!
見墨宗平不語,盛清寧繼續火上澆油,“如今二皇子被禁足,四公主和親。”
“皇上若是在這個處置了皇后娘娘,旁人定是又要戳皇上的脊梁骨啊!”
盛清寧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。
對上她那意味深長的目光,墨宗平眼神一暗,下意識看向了趙皇后。
趙皇后一個哆嗦,慌忙求道,“皇上,臣妾也還不想死啊!臣妾自知止罪孽深重,但是還請皇上看在、臣妾伺候皇上多年的份兒上,饒了臣妾這一次吧!”
她確實是不想死。
只要還活著,就有能翻身的機會。
但若墨宗平直接將她處死,就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!
因此,盛清寧到底是有什么壞主意,趙皇后也得抓住一切機會,活下來!
看著趙皇后痛哭流涕的樣子,墨宗平眼神愈發復雜。
良久,他才低低的說道,“皇后趙氏,原你罪孽深重,本該處死!但朕念及你伺候朕多年、又生下一雙兒女的份上,便饒你一命!”
“傳旨下去,褫奪趙氏皇后之位,即日起打入冷宮,任何人不得探視!”
說罷,墨宗平再也不想多看趙皇后一眼,拂袖而去。
看來,也當真是因為趙皇后的事兒,傷透了心。
賴公公眼神驚愕的看了趙皇后一眼,隨后低低的應了一聲,彎著身子跟著墨宗平一同離開了。
眼下得回勤政殿,即刻宣旨了。
沒想到,墨宗平會直接剝奪她皇后的身份,還要打入冷宮!
這可比禁足坤寧宮,失態要嚴重一百倍!
趙皇后癱坐在地,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寢殿內,只有盛清寧與賢妃嗑瓜子兒的聲音,清晰的傳入趙皇后耳中。
她張了張嘴,只覺得喉嚨更是劇痛的厲害,良久才抬頭看向賢妃與盛清寧,“賢妃!如今你可得意了吧,本宮的皇后之位,就這么讓給你了!”
“讓給臣妾做什么?”
賢妃冷笑一聲,接過周嬤嬤遞過來的錦帕擦了擦手,“臣妾可不在乎你這皇后之位哦。”
她對墨宗平早已心死,還在乎什么皇后不皇后的?
更何況,這商國江山,遲早是要還給墨寒夜的。
墨宗平的皇帝之位尚且坐不久了,賢妃還要這皇后之位做什么?
“你竟是不在乎?”
許是沒想到,賢妃會毫不在乎這皇后之位,趙皇后微微一愣,隨后嗤笑起來,“賢妃,這些年來你與本宮這般勾心斗角,可不就是為了皇后之位么?”
“眼下見到本宮倒臺了,你心里應該很暢快才是吧?”
“你想要便拿去,何必做出這一副不在乎的樣子,端著你的矜持高貴給誰看呢?故意作踐本宮么?”
沒想到,都到了這種時候,趙皇后還是死鴨子嘴硬。
盛清寧蹙了蹙眉,“皇……不對,如今應該叫你趙氏了。”
“你此生都守著你這比命還要珍貴的皇后之位,就當真以為,旁人也都是與你一般,視皇后之位如生命么?”
盛清寧冷笑,“你可知,方才我為何要幫你求情?”
其中原因,趙皇后自然是不知的,否則也不會錯愕的合不攏嘴。
眼下聽盛清寧詢問起來,趙皇后立刻抬頭,眼神狐疑的盯著她,“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