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未亮,盛清寧剛剛睡下,墨寒夜就一身寒氣的進來了。
換做是往日,墨寒夜定是不會這般,一身寒氣就湊到盛清寧身邊。
他多少得更衣、暖暖手,驅逐了一身寒氣后,才會來與盛清寧說話。
可今兒個,著實是反常。
被他冰涼的手撫摸著臉頰,盛清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她慵懶的睜開眼,見是墨寒夜進來了,便輕聲嘟囔,“這么早你來做什么?難不成今兒個,不用上早朝的嗎?”
“嗯。”
墨寒夜低低的應了一聲,眼神帶著幾分不舍,“寧兒,本王要出門一趟。約莫最早也是一個月左右回來,這段時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,乖乖等本王回來。”
“什么?”
盛清寧的睡意頓時就消失的一干二凈。
她立刻坐了起來,一臉驚訝的盯著墨寒夜,“你要去哪里?竟是要一個月時間?”
這是她與墨寒夜成親后,他第一次出遠門。
先前因著盛清寧出事,墨寒夜便也下定決心,日后自己不管去往何處,都一定會將盛清寧帶在身邊。
可這一次,竟是沒有說帶著她一同出門。
瞧著墨寒夜神色嚴肅,盛清寧忍不住皺眉,“可是出了什么事嗎?”
原墨寒夜只是來給她道別。
但是瞧著盛清寧熟睡的樣子,又忍不住將她驚醒,與她說上兩句話。
眼下被盛清寧追問,墨寒夜正猶豫該不該告訴她,但是瞧著外面漸漸亮開的天色,他還是老老實實說道,“邊疆出事了!楊將軍身負重傷,楊威被擄。”
所以,墨寒夜要親自去一趟邊疆。
聞言,盛清寧神色一震!
她赤著雙腳就要下地,“怎么會出了這事兒?我與你一同去。”
“不可!”
墨寒夜一把抓住她小巧的腳,給她重新塞進了被子里面,神色嚴肅,“寧兒,本王將楚王府就交給你了。”
“你乖乖等我回來便是。”
墨寒夜的言外之意,盛清寧再清楚不過。
如今京城本就時局動蕩。
墨宗平的虎視眈眈、墨文皓的不安分、還有暗地里各種各樣的小動作。
原本,墨寒夜是不能離開京城的。
若是京城離了他的震懾,少不得又要混亂。
可此次邊疆形勢危急,墨寒夜若是不親自出馬,說不準楊振江與楊威父子倆都會遇難……且不提楊振江與楊威父子,是盛清寧的至親之人。
就說說楊振江與楊威,忠心耿耿的為他做事,堅定不移的支持他。
墨寒夜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倆出事,不能寒了將士的心。
“姑父與表哥……”
盛清寧咬了咬牙,“可是,大可派兵增援啊!”
為何,墨寒夜非要親自前往?
盛清寧其實心里也明白這些道理,只是她如今習慣了依賴墨寒夜。
倘若墨寒夜一連離開這么多日,盛清寧未免不習慣,心里自然是百般不舍。從前萬事能自己做主的大女人,出嫁后也變成了這般黏著他的小女人了。
看著盛清寧眼中的不舍,墨寒夜心里也愈發不舍。
若是可以,他自然也不想離開她身邊。
但如今,朝中官員分為好幾派,能調動的武將,墨寒夜已經全部派往邊疆。
那些個信不過的武將,墨寒夜還不放心將他們派往邊疆呢。
萬一,這些人趁此機會要耍什么小伎倆,到時候更是得不償失。
因此,墨寒夜更是親自要走這一趟了。
盛清寧眼中突然泛起了一層霧氣,她伸出手捧著墨寒夜的臉頰,語氣帶著幾分哽咽,“可是邊疆那般危險,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,我要看見一個完好無損的你回來。”
“嗯,本王知道。”
墨寒夜將她摟進懷里,深深的、緊緊的摟在胸口。
似乎,要將盛清寧,也烙進自己的心底似的。
良久,墨寒夜才吻了吻盛清寧的額頭,柔聲叮囑道,“寧兒,本王不在的這段時日,萬事當心。”
墨寒夜早就安排好了,楚王府與盛府的事情。
公務都交給了盛明與陸丞相,楚王府的一應事宜,昨兒夜里也已經叮囑過順和夫人。
“正值年關,本王一旦離開,墨宗平定是不會安分。你萬事都要當心,若有人找死膽敢欺負你,等著本王回來給你出氣,切莫要自己沖動。”
墨寒夜事無巨細的叮囑。
他本不是一個這般嘮叨的人。
可眼下,卻是耐心的一句,又一句的叮囑盛清寧。
一旁的明月,也忍不住抹眼淚。
而盛清寧,早已被淚水打濕了臉頰,她緊緊抓著墨寒夜的衣裳。
良久,瞧著外面天色大亮了,墨言的身影也在門口等著。
于是,盛清寧一咬牙推開了他,“你去吧!王府盡管交給我,我一定會等你回來。”
她沒有叮囑更多的話,可眼中的情愫,卻是早已說明了一切。
墨寒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站起身一臉嚴肅的看著明月,“明月,本王不在的這段時日,你務必要保護好王妃,一旦王妃有任何閃失……”
“是!奴婢一定好好照顧保護王妃,王爺盡管放心!”
明月擦了擦眼淚,當即稍息立正。
墨寒夜眼角余光看了盛清寧一眼,強壓著心頭的不舍,大踏步出去了。
這一走,盛清寧要一個月后才能見到他。
墨寒夜剛剛跨出門檻,盛清寧就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。
從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分別,可是這一次心里卻是如此傷心不舍。
果然,是重生一世后,被墨寒夜給寵的嬌氣了。
盛清寧一邊擦拭眼淚,一邊在心里想著。
見盛清寧這般難受,明月湊了過來,也一邊擦眼淚,一邊安撫她,“王妃別難過,王爺此去說是一個月。可往來邊疆,少則也需要二十日的功夫。”
“所以,王爺此去,最多也就十日而已!”
誰知,明月這般一安慰,盛清寧哭得愈發傷心。
直到,明月突然說道,“方才王爺還說呢,若是有人欺負王妃,王爺回來再給你出氣。”
“可是王爺似乎是忘記了,咱們王妃是什么人呀?這京城中,還有誰敢這般不長眼,妄想欺負王妃?”
莫說是能不能欺負得了,哪怕只是想想,也不敢的吧?
聽到明月插科打諢的話,盛清寧沉浸在傷心離別中的情緒,頓時就消散不少。
她“撲哧”一聲笑出聲,一道身影已經猶如龍卷風一般,快速的“卷”了進來,“嗚嗚嗚寧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