饒是眼下宮燈并不算明亮,可眾人也仍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見,床上有三個赤條條的人。
而其中唯一的女人,并非盛清寧。
居然是……
陸雅?!
陸夫人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后,頓時氣得險些暈厥過去。
她眼前一黑,被陸羽眼疾手快給攙扶住了。隨后大踏步上前,朝著還在嚶嚀的陸雅、劈頭蓋臉的就是幾個大耳光,“你這個丟人現(xiàn)眼的混賬!”
“我們陸家的臉,都被你給丟盡了!”
陸夫人怒不可遏,陸丞相忙上前拽著她,順手用被子蓋住了陸雅光溜溜的身子,“夫人,氣大傷身!”
他不住給賴公公使眼色,示意賴公公趕緊遮住床上的一幕,讓眾人出去。
可是,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
身后傳來墨宗平中氣十足的問話,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眾人自發(fā)的讓開一條道,墨寒夜暢通無阻的進來了,身后還跟著賢妃、墨玉敏與墨文姝。
墨文姝一進門,就眼神同情的看向了墨寒夜,“楚王哥哥,被戴綠帽子的感覺定是不好受吧?”
“這楚王妃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,生的一副狐媚子樣子不說,如今成功嫁入楚王府了,竟是還如此不守婦道!才新婚不到兩個月,就給楚王哥哥帶了綠帽子!”
墨文姝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。
這時,就連墨玉敏,也忍不住提醒她了,“四皇姐,你先看看這人是誰再開口吧!”
眾人也一臉古怪的盯著墨文姝,她皺了皺眉,下意識問道,“怎么?難道這人不是盛清寧不成?”
墨寒夜冷冷的盯著她,語氣冰冷的不像話,“若是不需要這雙眼睛直說便是,本王幫你剜掉。”
方才也不過是因為墨文姝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盛清寧的笑話,因此一時激動才會忘記了墨寒夜的可怕。
眼下聽到他的話,墨文姝登時被嚇得一個哆嗦。
她下意識后退了兩步,躲在了墨宗平身后。
墨宗平如今又哪里敢跟墨寒夜叫囂?
他看了一眼臉色灰白的陸丞相,眨眼間就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床上兩名小太監(jiān)也已經(jīng)回過神來了,看見滿屋子的人……尤其是為首的竟是墨宗平后,頓時被嚇得險些暈厥過去,連滾帶爬的從上床滾落下來。
“皇,皇上……”
墨宗平眉頭緊皺,沉聲質(zhì)問,“這是怎么一回事?”
陸雅體內(nèi)藥效并不多,此時也半昏半醒,隱約能分辨出說這話的人是墨宗平。
她想要掙扎著起來,可渾身酥軟,怎么也起不來。
柳院正拱了拱手,一本正經(jīng)對墨宗平回話,“皇上,方才楚王妃身邊的婢女,來請微臣給楚王妃醫(yī)治。”
“卻不想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似乎有異動,今晚乃是宮宴,唯恐出現(xiàn)刺客,因此微臣與楚王妃的婢女才會一起喊出聲來。”
柳院正跟隨墨宗平多年,對他的話,墨宗平自然信得過。
他半信半疑的掃了明月一眼,瞧著這個丫頭,他也是聽趙皇后說過的。
說盛清寧的這個丫鬟,本就是缺根筋,沒有太多心眼。
因此,墨宗平很快收回了眼中的懷疑。
“陸丞相,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墨宗平又轉(zhuǎn)頭看向陸丞相。
陸丞相與陸夫人兩人也是眉頭緊皺,好半晌才答道,“皇上,微臣不知。”
墨宗平眼中閃過一抹暗光,正要繼續(xù)開口,就聽到墨玉敏突然說道,“父皇,要知道這事兒究竟是怎么回事,讓陸小姐自己交代不就成了?”
“兒臣瞧著,陸小姐像是被人陷害的!”
此話一出,眾人嘩然!
方才,與陸雅有過接觸的,也就只有盛清寧了。
加之盛清寧本就擅長用毒。
若是今晚,陸雅當(dāng)真是被人陷害的,盛清寧可是脫不了干系啊……
看來,賢妃與盛清寧之間,當(dāng)真是鬧得不可開交。
就連墨玉敏,如今竟是也與盛清寧姐妹翻臉,鬧得這般厲害了。
墨玉敏可不管旁人是什么眼神,自顧自對墨宗平道,“兒臣瞧著陸小姐眼神迷蒙,就像是中計了!正好柳院正也在,給她把把脈便清楚了。”
墨寒夜眼神涼涼的掃了墨玉敏一眼。
墨宗平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吩咐柳院正即刻給陸雅診脈。
柳院正也不含糊,當(dāng)即就將手搭在了陸雅的手腕上。
眾人屏息凝神,緊張的盯著柳院正。
不一會兒,柳院正便收回手,眉頭緊皺,“皇上,七公主猜的不錯,陸小姐脈象確實有異。”
頓時,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墨宗平也不等柳院正把話說完,立刻轉(zhuǎn)頭看向墨寒夜,眼神總算是帶著一點氣勢了,“楚王!今日乃是宮宴!”
“文武百官都在場,楚王妃如此胡鬧,成何體統(tǒng)?!”
墨寒夜危險的瞇著雙眼,“皇上是否應(yīng)該,將柳院正的話聽完?”
墨宗平老臉一紅,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只聽柳院正又道,“皇上,微臣方才的確還未將話說完呢。”
他這才想起,方才柳院正似乎的確還有話要說。
不過,自己管不住嘴想要找墨寒夜的麻煩,便即刻怒斥墨寒夜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,示意柳院正繼續(xù)說。
寒冬臘月的,柳院正額頭上竟是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水。
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,對墨宗平無奈道,“皇上,微臣也只是確定,陸小姐體內(nèi)確實是有藥。可是卻還不能確定,這藥是楚王妃給下的呢!”
“微臣瞧著這藥有古怪,像是少見的奇藥、又像是混合了常見的藥……”
眾人狐疑。
只聽柳院正繼續(xù)解惑,“楚王妃擅長這方面,這是眾人皆知。可是,這般拙劣的法子,以及濫竽充數(shù)的藥量。”
“依微臣來看,楚王妃定是不屑于此的。”
不少人紛紛點頭,表示贊同柳院正的話。
誰知,墨宗平竟是冷哼一聲,“話雖如此!可你方才也說了,楚王妃本就擅長這些。此事若不是她做的,今晚難不成還能這般巧合不成?!”
“若不是她做的,眼下楚王妃人在何處?!
看樣子,墨宗平是打定主意,今兒個要將此事,賴在盛清寧頭上了。
就在這時,一道清冷的、低沉的笑聲在眾人耳邊響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