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夫人幾人眼睛眨也不敢眨,緊緊的盯著盛清寧的動作。
她眼神也緊緊的盯著銀針,只見針尖緩緩的變成了黑色,雖說顏色并不太深。可對于盛長安這個年紀來說,這點子毒也足以能狠狠的折磨他了。
若是不慎,只怕是當真連小命都保不住。
盛清寧拿起銀針來,盛夫人頓時雙腿一軟,險些癱軟在地。
“是誰!究竟是誰這般心狠手辣!”
盛明也氣得只哆嗦,咬緊牙關低聲怒吼了一句,隨后又對福伯怒聲喝道,“即刻將府中下人全部喊來!”
“尤其是接觸過小公子衣食方面的下人,即刻都給我喊來!”
盛長安是盛明的老來子,他自然如同心肝寶貝似的愛護著。
誰知道,在盛夫人與盛明這般細心照顧下,盛長安竟是還會被人下毒……
一時之間,所有人都緊張起來。
福伯轉身欲走,卻被盛清寧給阻止了,“等一下!”
“娘親,父親,此事暫時不宜聲張。”
盛清寧臉色嚴肅,沉聲道,“我先給長安解毒要緊!至于是誰下得毒,咱們有的是時間將那人揪出來。眼下若是打草驚蛇,就怕兇手會有所警惕。”
她心里也是忍不住想殺人。
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,不但順和夫人被人下毒,就連盛長安這么小的孩子,也被人下毒!
若是打草驚蛇,兇手指不定會像環兒一般,自盡而亡。
如此一來,可不就斷了線索?
盛清寧相信,不管是誰對長安下毒了,都一定是有所預謀。
畢竟,盛長安還這么小,并不存在得罪了什么人……
聽完盛清寧所說,盛夫人擦了擦眼淚,“寧兒所言極是。”
盛明仔細一揣摩,也只得就此作罷。
福伯便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,所有人都緊張的等待著,盛清寧先給盛長安解毒。
盛長安體內毒素并不嚴重,不過造成了高熱、甚至還發生過驚厥。因此眼下一直昏睡不醒,倘若任由他這般下去,只怕是腦子都要燒壞了。
到那時,小長安怕是就成了個癡兒。
今后即便是長大成人,也沒有什么用處了……
盛清寧咬緊牙關,將滿腔怒火壓了下去。
她深呼吸一口,思忖著該如何解決。
畢竟盛長安還是個一歲多的孩子,解藥配方不能太過猛烈、也不能扎針解毒,因此這可讓盛清寧感到難辦了。
偏前幾日,谷雨又被何三姑給拽著不知去何處瀟灑了。
要是谷雨在的話,盛清寧也就沒有這么為難了。
瞧著她臉色凝重,盛夫人幾人誰也不敢開口,生怕打斷了盛清寧的思路。
良久,她才抬眼看向明月,說了幾味藥材讓明月去研磨熬藥,又對盛夫人與盛明解釋,“長安還小,因此用藥方面不能馬虎,這幾味藥材最是溫補,只是效果來的比較緩慢。”
盛夫人與盛明便也聽懂了,只是來的緩慢,卻并不會傷害盛長安的身子。
如此一來,兩人便重重的松了一口氣。
盛明忙道,“你擅長這方面,你做主便是,我和你娘都聽你的。”
盛夫人也趕緊點頭,看向盛長安的眼神滿是心疼,低低的叱罵了一句,“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打雷劈的,竟是對我兒能下這般毒手!”
盛清寧眼眸一沉。
她牽著盛長安的小手,只覺得就像是握了一小塊燃燒的炭似的,灼燒的她的手心都在發燙。
盛清寧忙掀開小輩子,解開盛長安里衣的衣領,拿過一把扇子輕輕的給他扇風。
她沒有解釋,盛夫人幾人也明白,她定是有自己的用意,因此并未多問。
盛清寧臉色陰沉的嚇人,咬牙問道,“娘親,早起長安究竟是如何不適的?”
“在此之前,可有什么異常?”
盛夫人仔細的回想了一下,搖了搖頭,“與往常一般無二,只是今日不知怎的,就……”
說著,盛夫人眼中淚水又開始泛濫。
她一邊擦拭眼淚,一邊哽咽著答道,“平日里,每到卯時長安都要吃一次奶。恰逢這時候,也是咱們用早膳的時辰,可今日長安偏偏晚了兩個時辰。”
“早起乳母給他喂奶,他怎么也不肯吃。我給他喂了一點粥,他也吐了出來,看樣子昏昏欲睡。”
“我只以為,他是昨兒夜里睡得太晚的緣故,也就沒有太在意,只繼續讓他睡著。”
聽到這里,盛清寧瞇了瞇雙眼。
方才給盛長安診脈的時候,隨手他脈象并無異常,可盛清寧也能查看出,長安似乎有些著涼。
看來,今日早起的癥狀,便是因為昨晚著涼所致。
盛夫人許是也有些著涼,又或許是哭得太久了,這會子嗓子也沙啞著,低低的咳嗽了兩聲,“不到午時,長安才醒來要吃,乳母給他喂奶后,情況便加重了。”
“不但上吐下瀉,甚至還昏睡不醒,漸漸開始發燙。”
見盛夫人雙眼紅腫,盛清寧便知道她此時心里定是難受極了。
她微微嘆息一聲,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盛夫人的手背,“娘親,別著急,萬事有我和王爺呢。”
墨寒夜雖未出聲,可站在一旁看向盛長安的眼神,也帶著心疼。
盛夫人哽咽著,說不出話來了。
盛明忙接過話頭,“原我和你娘派人去了王府,可聽說你進宮去了。于是,又即刻派人請太醫,誰知今兒個二皇子妃身子不適,將太醫都請去了二皇子府。”
“無奈之下,便只好請了大夫來。”
盛夫人點點頭,對盛清寧詢問,“你母親現下如何了?”
順和夫人中毒一事,盛夫人他們自然也知道了。
知道盛清寧去賢福宮,便是因為順和夫人中毒一事,因此才沒有敢耽誤盛清寧。
“已經無事了。”
盛清寧答了一句,又命人打了一盆溫水進來,擰干帕子輕輕的敷在了盛長安的額頭上,這才繼續問道,“對了娘親,你確定今日長安的一切,與往日都是一般正常么?”
“或者說,今日有什么其他的人,還接觸過長安?”
若是一切正常,盛長安體內的毒,來的就太過古怪了。
否則,有什么異常,盛清寧也就能及時查找問題,找出兇手來。
聞言,盛夫人眉頭擰得緊緊的,更加相信的回憶起來。
突然間,她眼眸一亮,“我想起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