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翰自以為自己的行蹤無人發覺,殊不知暗處的一雙眸子,早已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。
客棧。
拓跋濬已經醒來,對于自己將來無法再那什么的生活,拓跋濬起初只覺得無法接受。
這種感覺,就像是他的世界,頓時從色彩繽紛,變成了灰白一片。
他可是堂堂皇帝!
如今沒有了那什么,與太監有什么分別?!
古往今來,可從未有過,太監坐穩皇位的事兒。
看來,等回到北國后,拓跋濬便要立刻開始考慮,將皇位傳給拓跋勇的事兒了……可偏偏,拓跋勇也還是重傷未愈,好幾日過去了還不能下地。
也不知道墨寒夜都是怎么下手的!
拓跋勇的表面可看不出來任何傷勢,內力卻是受到了重傷,因此到現在還臥床不起。
拓跋濬為此擔憂不已,也憤怒不已。
可心想他們一家如今還在商國的境內,也算是墨寒夜的地盤上。
墨寒夜這個男人的心狠手辣,他們也已經體會到了。
倘若這個時候,當真敢做出什么事情來……只怕是,他們也就別想活著離開商國了。
因此,即便是再如何咽不下這口氣,拓跋濬也不得不咽下去!
李夫人哭哭啼啼的坐在一旁,看著拓跋濬臉色灰白的樣子,心中當真是悲涼一片,忍不住低聲抽泣,“皇上,楚王府當真是欺人太甚了!”
“若是,若是這事兒傳遍四國,咱們北國的臉可就丟盡了!”
被李夫人給哭得心煩意亂,拓跋濬忍不住眉頭緊皺。
他冷眼看著李夫人,怒聲斥道,“哭哭哭!你就知道哭!當晚你若是阻攔了朕,朕還會落得這般境地?!”
拓跋濬直接將此事,怪罪到了李夫人頭上。
雖說,這也是李夫人的初衷。
想要讓盛夫人與盛清寧痛苦,也想討好拓跋濬。
可是,她從未想過后果會是這般嚴重、墨寒夜這個男人會是這般心狠手辣!
因此,眼下面對拓跋濬的斥責,李夫人打死也不敢說出自己當初的初衷,只委屈巴巴的辯解,“皇上,臣妾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!”
李夫人掏出錦帕捂著臉,淚水很快就將錦帕給打濕了。
半晌,聽不到拓跋濬的聲音,李夫人這才小心翼翼的拿開錦帕,眼神看向了拓跋濬。
見他眼神閃爍著,像是在沉思什么,便低聲問道,“皇上,您,您在想什么?”
“朕聽聞,墨宗平像是也出了事兒?”
拓跋濬答非所問,對李夫人反問道,“你可知,墨宗平是怎么了?”
方才沈翰來過了,卻并未提及墨宗平出事,只說出自己的來意……可拓跋濬也并非沒有耳目,對墨宗平受傷一事,自然也是有所耳聞。
從沈翰嘴里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,拓跋濬心里便更是狐疑。
“臣妾不知!
李夫人愣愣的答道。
這幾日,她一面要全心全意的照顧拓跋濬與拓跋勇,一面要關注楚王府的一舉一動。
另外,還要提防著趙權這個混蛋……
趙權本就是紈绔不羈最好的代名詞,當日在楚王府,他便表露出了自己對李夫人與拓跋玉母女倆的興趣。
且他們本就住在同一間客棧,趁著拓跋濬與拓跋勇不能下地,李夫人與拓跋玉每每出門,都會碰到趙權。
也不知當真是這般巧合,還是趙權有意而為之。
因此,李夫人也是分身乏術,實在是沒有精力,再去關注商國皇宮的事兒。
“你不知?”
見李夫人一臉迷茫,拓跋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怒聲斥道,“朕與勇兒已經處境這般艱難,你與玉兒完好無損,竟是沒有關注這么重大的事情?!”
瞧著拓跋濬動怒,李夫人忙站起身來,“皇上息怒,臣妾這就去查探此事!”
說罷,李夫人轉身欲走。
剛轉身卻又被拓跋濬給喊住了,“站住!”
“玉兒去了何處?”
拓跋濬冷著臉問道。
李夫人仍是一問三不知,表示不知道拓跋玉去了何處,這下拓跋濬更是怒火中燒。
“朕與勇兒傷的這般嚴重,這個孽障竟是還不知所蹤?!”
拓跋濬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床板,卻又不慎扯到了傷口處,劇痛瞬間牽引了全身,他痛得齜牙咧嘴,嚇得李夫人忙又折返回來,“皇上,皇上您沒事吧?”
“滾開!”
拓跋濬咬緊牙關,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滑落,他的臉色已經蒼白一片。
可以想見,拓跋濬此時是在經歷怎樣的苦楚……
李夫人委屈巴巴的收回手,忍不住為自己方才的沒腦子懊惱。
她隨便編個理由糊弄過去就是了,拓跋濬也不知道拓跋玉究竟去做什么了。
偏偏方才沒有回過神來,一句“不知道”竟是脫口而出,這才惹怒了拓跋濬,也讓拓跋玉又躺槍了啊。
李夫人在心中懊惱的直嘆氣。
見拓跋濬氣得不輕,李夫人這才小心翼翼道,“皇上,那,那臣妾即刻去打聽商國皇宮一事。還有,還有臣妾這就去命人去找玉兒,讓她即刻回來!
不等拓跋濬開口,李夫人就已經逃也似的出去了,順便關上了房門。
等出了房間,李夫人才不斷的拍了拍胸口,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。
她的后背,已經被冷汗浸濕。
拓跋濬醒來后,這脾氣比從前可是更加暴躁了……
眼下,得趕緊將拓跋玉給找來,否則拓跋濬只怕是會更加生氣。
于是,李夫人忙抬腳進了拓跋玉的房間,屋子里卻是空無一人!
“這個丫頭,又死到哪里去了?”
李夫人皺眉,低低的斥責了一句后,又下樓去尋。
這幾日,拓跋玉每每要去往何處,都會事先告訴李夫人。可今日四處也找不到她的人,李夫人心下狐疑的同時,又忍不住猜想,拓跋玉怕是進宮去找墨文姝了。
畢竟這幾日,這兩人走的倒是挺近的。
因此,李夫人倒也沒有太過擔憂,只命人進宮去傳話,讓拓跋玉趕緊回來。
可很快下人去而復返,說是拓跋玉,并不在墨文姝的寢宮,且誰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。
拓跋玉,竟是不知所蹤了?
李夫人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,拓跋玉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?!
瞬間,一股子不好的預感充斥了整個心間,李夫人猶如一只無頭蒼蠅開始慌亂起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