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三姑就這么厚顏無恥的,在楚王府住下了。
甚至,還恬不知恥的,非要與谷雨同住一間房、同睡一張床。
因此接下來的日子,盛清寧是以肉眼可見的,發現自家師父的臉色越來越憔悴……而何三姑的臉色,則是越來越紅潤,儼然像是吃了回春丸似的,愈發的水靈。
每每瞧見何三姑黏著自家師父,盛清寧都覺得沒眼看,直嚷嚷著讓墨寒夜戳瞎她的雙眼得了。
自家師父被這么一個無賴師娘給染指,盛清寧總覺得像是……
自家的大肥豬,被一顆歪瓜裂棗的白菜給拱了似的。
一晃,就到了歸寧的日子。
新娘子出嫁三日后,便是歸寧的日子。
早起,盛清寧與墨寒夜用過早膳正要出門,順和夫人又命人送來不少東西。
這瞧著那珍貴的盒子,就知道里面的東西定是價值不菲……盛清寧再三拒絕,卻也無法拒絕崔嬤嬤的堅持,只得無奈的看著下人將堆成山的東西,全部搬上了馬車。
墨寒夜倒是沒有阻止,反而對盛清寧咬耳朵,“這些東西,母親早就準備好了。”
“眼下你只管收下便是,用不著有什么心理負擔,反正又不是給你的,是給父親和娘親、還有長安的。”
盛清寧發現,自從她與墨寒夜成親后,這個男人的性子與從前相比,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。
至少如今,話是越來越多了、似乎還隱隱有嘮叨的話癆的樣子。
盛清寧無奈扶額。
兩人剛剛上了馬車,何三姑又拽著谷雨跟了出來,“寧兒!你們這是要歸寧嗎?”
“我聽你師父說盛府很好玩,今日不如你邀請我們,一同去盛府做客吧?”
何三姑一邊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,一邊又厚顏無恥的拽著谷雨,擠進了盛清寧與墨寒夜的馬車里面……
原本寬敞的馬車,頓時就變得擁擠。
谷雨輕咳一聲,“盛府與楚王府不遠,咱們步行過去便是。”
說著,就要拽著何三姑下馬車。
誰知,何三姑愣是屁股都沒有抬一下,皺眉道,“步行啊?不要了吧,我還沒有坐過這般軟和舒適的大馬車呢,你就讓我體會一下貴太太的感覺嘛!”
盛清寧也無奈的挽留,“師父,不如乘坐馬車一起過去吧?”
墨寒夜瞧著盛清寧一副頭疼的樣子,做了個中立的決定,“本王即刻命人,再準備一輛馬車便是。”
“也好,也好!”
何三姑笑著點頭,只覺得這個“女婿”很體貼啊,看向盛清寧的眼神帶著揶揄,“這么好的男人,你真是撿到寶了!”
盛清寧滿頭黑線。
這個師娘,還真是什么都敢說……
谷雨卻是堅持步行,一把將何三姑拽了下去,“你不是想要逛逛京城?今日正好有時間,我可以帶你去逛一逛,然后咱們再去盛府也不遲。”
何三姑頓時就為難了。
最后,到底是想要逛京城的好奇與好玩,占據了上風。
她笑著與谷雨走遠了,馬車內的盛清寧與墨寒夜相視一眼,吩咐墨言趕車。
很快,就到了盛府。
盛明帶著盛夫人與盛長安,甚至盛府旁支的人、還有盛府的下人都站在門口候著。
見楚王府的馬車過來了,盛明臉上帶著明顯的喜悅,立刻命人點燃了鞭炮。
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起,頓時就熱鬧起來。
瞧著幾人翹首期盼的樣子,盛清寧心里沒來由一酸。
墨寒夜率先下了馬車,剛剛攙扶著她走下來,盛夫人等人便開始行禮請安,“給王爺、王妃請安……”
見狀,盛清寧忙快步走上前,攙扶著盛夫人與盛明,眼眶微紅的哽咽著問道,“父親,娘親,你們這是做什么呢?!”
從前墨寒夜倒也經常來盛府,卻也沒有見這般正式過。
今兒個,倒是弄得反而正經又生疏了。
盛夫人細細的打量了盛清寧一番,見她眉眼含春、雙手溫潤,正是個新娘子該有的風姿。
想來,這幾日在楚王府過得很是舒心。
因此,盛夫人心下也寬慰的松了一口氣。
“今時不同往日,如今你身份不同。歸寧也是大日子,可萬萬不能再馬虎,更是不能看輕了我們盛府去,不能讓人覺得是盛府失了禮數。”
盛夫人對盛清寧福了福身,盛清寧眼眶微紅的回了一禮。
然后,母女二人便挽著手進了門,盛長安伸長小手,沖盛清寧的背影喊道,“姐姐,姐姐!”
墨寒夜笑容滿面的看著他,竟是主動從盛明懷里接了過來!
一行人在正廳坐下,男人們去了前院說話,盛夫人、以及旁支幾位嬸子,都陪著盛清寧在正廳。
盛二嬸子笑容滿面的看著盛清寧,“從前我就說,咱們盛家還是清寧最有福氣!瞧瞧如今不但當真做了楚王妃,竟是還得了楚王這般寵愛。”
“是啊,大嫂真是好福氣,有這么一個好女兒!”
盛三嬸子接過話頭,只有盛四嬸子臉色復雜的坐在一旁。
不知是想起了盛婉兒,還是為自家女兒還未許下婆家而著急。
盛夫人笑著與她們說了幾句,便只拉著盛清寧的手說話。
盛家旁支這幾個嬸子的厲害,盛清寧倒也是知道的。
因此,盛夫人故意晾著她們,倒也是她們咎由自取……從前盛夫人與盛明出現隔閡,盛清寧可還記得真真的,她們幾個都是怎么去討好胡氏的。
雖說如今胡氏與盛婉兒早已入土,可曾經那些往事,到底是發生過,不可磨滅。
正廳里的氣氛,稍微有些尷尬。
好在不一會兒,楊夫人也帶著楊雪靈急匆匆過來了。
一進門,楊夫人就氣喘吁吁道,“嫂子,寧兒,是我們來晚了!”
她雖帶著笑意,可看得出來笑容很勉強。
眼中的擔憂怎么也壓不下去,坐在一旁也沒有再開口。
楊雪靈也是如此,她雖與盛清寧坐在一處,可臉上怎么也看不見平日里的興高采烈,就連方才進門時,腳步也有些沉重。
瞧著楊雪靈與楊夫人這般反常,盛清寧忙問道,“表姐,你和姑母這是怎么了?莫不是墨北辰欺負你了?”
“不是。”
楊雪靈轉過頭來,眼淚汪汪的看著盛清寧,低聲哽咽起來,“剛剛邊疆傳來了消息,說是我哥,我哥和我爹,出事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