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,盛清寧與楊雪靈幾人玩得不亦樂乎。
眼瞧著剛剛過了子時,幾人都開始呵欠連天,齊齊倒頭就睡。
好在這軟榻也不小,四個姑娘家躺在一起,看起來倒也算不得太擁擠……只是偶爾誰亂動一下,躺在最邊上的楊雪靈,就會悲催的被擠下去。
第三次在冰涼的地板上醒來后,楊雪靈一臉悲催,“不睡了不睡了!”
“都快要到丑時了,還睡什么?!”
說著,楊雪靈就去拽她們三人,“都起來了罷!咱們還是繼續玩游戲吧,等會子寧兒可就要上妝了。”
話音剛落,盛夫人、楊夫人與喜娘三人就一同進來了,身后還跟著一眾丫鬟。
盛夫人與楊夫人二人定是已經哭過一場了,這會子兩人眼睛都有些紅腫,卻還強撐著帶著笑意。
“娘,舅母,你們怎么來的這么早?不是還沒到丑時嗎?”
楊雪靈眨巴著瞌睡兮兮的眼睛,只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有睡好,所以出現幻覺了。
“昨晚瞧著你們玩的開心,便沒有來打擾你們。”
盛夫人笑著解釋,“不過,我卻還有些話要提前叮囑寧兒,因此只得這個時候過來了。否則等會子上妝后,這些話也就不便告訴寧兒了。”
楊雪靈這才伸手去撓盛清寧的癢癢,“寧兒,趕緊起床了!”
她最是了解盛清寧。
這個丫頭,最是怕被人撓癢癢。
果不其然,方才還睡得香甜的盛清寧,眨眼就笑著醒來,她縮成一團就像是一只小刺猬似的。
“表姐你做什么!人家還沒睡醒呢!”
盛清寧嘟囔了一聲,眼睛還閉的緊緊地。
瞧著盛清寧睡得很沉,盛夫人不忍叫醒她,但袖袋里還揣著東西呢……盛夫人只得伸手將她拽了起來,“寧兒,快些起來,娘親有話要叮囑你。”
盛夫人也是個直腸子性子,眼下只覺得,袖袋里的東西有些羞恥。
就像是,燙手山芋似的,得早早將這東西塞給盛清寧才是。
盛清寧只好起身下了地,打著呵欠跟著盛夫人進了里屋。
“娘親,什么事呀?”
盛清寧揉了揉眼睛,只覺得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咬過似的,眼皮子都犯痛。
“是這樣的,你姑母昨晚給了我一樣東西,讓我務必要轉交給你。”
說話間,楊夫人已經伸長脖子出現在門口,笑嘻嘻的對盛清寧道,“寧兒,姑母知道,你將夜兒的心抓的緊緊地。是用不上這些東西的,可我覺得還是應該給你。”
“畢竟,你爹娘可沒有這樣的東西!”
說罷,楊夫人又笑著出去了,順帶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。
這下,盛清寧便更是好奇了,不知道楊夫人讓盛夫人轉交的,是什么東西。
盛夫人似乎臉色也有些尷尬。
她輕咳一聲,再次說明,“寧兒,這東西是你姑母給你的,你萬萬要收好了,最好是壓箱底。”
盛夫人從懷里,掏出被折的整整齊齊的一疊紙出來。
盛清寧更是不解。
方才盛夫人讓她萬萬要守好,甚至要壓箱底……莫不是,銀票?
她滿腹狐疑的接過來,展開一看,頓時便被羞得臉紅耳赤、脖子根都開始泛紅了,“娘親,這,這是……”
盛清寧驚得合上了那東西,抬頭神色古怪的盯著盛夫人。
盛夫人收起眼中細碎的尷尬,索性低聲道,“你姑母說的沒錯!即使是你將夜兒的心抓的緊緊的,可這男人畢竟是男人,咱們女人家不可相提并論。”
盛夫人牽著盛清寧的手,在床沿上坐下,低低規勸,“寧兒,都說男人三妻四妾,我們女人卻只能守著一個男人終老。”
“雖然,我相信夜兒對你的真心,也堅信他將來絕不會納妾。可瞧瞧你父親,這些年對胡氏的寵愛,你就明白娘和你姑母,為何要將這東西交給你了。”
盛夫人意味深長的說道。
雖說,如今盛夫人與盛明早已和好如初。
可每每有什么反面例子,盛明總是會被拉出來狠狠的“鞭打”一番。
盛清寧臉上仍是臊得慌,也覺得燙的厲害。
她聲音低若蚊蠅,“娘親,這,這東西,您讓我怎么帶到楚王府去啊?”
這意思,便是她收下了。
不管怎么說,也是姑母與娘親的一片好心,盛清寧也不好回絕。
盛夫人從她手中拿過,起身走到一旁打開箱子,給她壓在了最下面。最后,不放心的又拍了拍,將箱子鎖得死死地,把鑰匙遞給了盛清寧,“這不就好了?”
瞧著那玩意兒被盛夫人給收起來,放在箱底了,盛清寧可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盛清寧心想,這東西只是收起來便是,或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展開。
盡管如今她與墨寒夜早已有了夫妻之實,但是看著那東西,盛清寧仍是免不得面紅耳赤。
那里面的畫面,也太羞恥了吧……
隨后,盛夫人又仔細的傳授她婆媳相處之道、夫妻相處之道。
這些,原本盛夫人是不用傳給盛清寧的,畢竟她的婆母是順和夫人。
不管是盛夫人的好姐妹也好、還是順和夫人極為疼愛盛清寧,與她將來不會發生什么口角摩擦也罷,這些話盛夫人還是要說一說。
還有夫妻關系,這就更不用盛夫人多言了。
盛清寧與墨寒夜雖未成親,可早已是眾人眼中的小夫妻。
關于夫妻之道,盛夫人也相信,他們小兩口有自己的相處之道,不用她多費唇舌。
可這些,畢竟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。
女兒出嫁前一晚,當娘的總是要將自己此生,對這些道理的領悟,如數傳授給女兒。
說罷,盛夫人又從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鐲,給盛清寧戴在了手腕上,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,“寧兒,這只手鐲,乃是當年你外祖母留給我的。”
“我們這一脈都是傳女不傳男,所以日后,你給你兒媳婦也好、還是給你女兒也罷,都由你做主了。”
玉鐲戴在手腕上,從方才的絲絲冰涼,已經漸漸變得溫潤。
盛清寧被盛夫人的情緒感染,忍不住也開始掉淚,“娘親……”
她忍不住投進盛夫人懷里,母女倆低聲哭了起來,屋子里充斥著滿滿的、不舍的氛圍。
就在這時,喜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“盛夫人,盛小姐,丑時已到,該上妝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