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放心,寧兒絕非落井下石之人!今晚若是她不救,蓉兒與孩子怕是也就沒了!
順和夫人臉色不渝,沖秦海明沉聲道,“可寧兒拋開與蓉兒之間的仇恨,還是選擇出手相救,可見我家寧兒是心胸坦蕩之人,你就收起你那齷齪的擔心!
“出去吧!
順和夫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。
秦海明老臉漲紅,但心想好歹順和夫人還在這里,盛清寧即便是想要動什么手腳,怕是也要看在順和夫人的面子上,給秦蓉活路。
因此,秦海明忙轉身出去了。
聽到房門被合上,盛清寧又細細的查看秦蓉的狀況。
因著她的孩子還未足月,又是受到驚嚇驚動了胎氣,因此才會有早產或小產的征兆。
但是,她的宮口遲遲不開。
甚至,一指都不開,只是不斷的流血。
眼下這狀況,讓盛清寧眉頭緊皺,她當機立斷選擇給秦蓉剖腹產。
但是,谷雨所說的剖腹產,即便是先前給她講解的再如何詳細,盛清寧到底是沒有親手實踐過。
此刻,她心里也有些擔憂。
這弄不好就是一尸兩命的事兒……多次犯下大錯的秦蓉倒是該死,可她肚子里的孩子無辜,盛清寧也不忍看著一條小生命,在自己眼前就這么白白的沒了。
加之這一次孫老爺被軟禁二皇子府的事兒,也是秦蓉傳信。
不知道她究竟是打算將功贖罪,要洗心革面做個好人了,還是又有什么陰謀。
可不管怎么說,這一次她也算是幫了忙。
對于該如何處置秦蓉,盛清寧還真是難以下決定啊。
“寧兒,情況怎么樣?”
見盛清寧神色凝重,順和夫人擔憂的問。
盛清寧搖了搖頭,“不好,怕是要剖腹產!
順和夫人當即被嚇得臉色一白,慌忙問道,“那,那就是直接剖開她的肚子?”
“不錯。”
盛清寧從懷里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,又在火上面熏烤之后,用桌上的酒細細的消毒、擦拭了一邊。
她的手,也有些發抖。
盛清寧深深的呼吸一口,使自己冷靜下來,“因為她肚子里還有孩子,也不能用罌.粟將她麻痹。這會子,怕是要直接剖腹取子了,這疼痛……”
即便是鐵骨錚錚的男兒怕是都難以忍受,更何況是秦蓉這種,平日里弄破手指頭都要掉眼淚的人了。
順和夫人更是被嚇得面如土色,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她咽了咽口水,眼神驚恐的點頭,良久才顫聲道,“寧兒,你,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!”
反正說順和夫人也幫不上忙,只知道盛清寧說的便一定是正確的。
這時,秦蓉身下又開始往外淌水了。
血水,混合著羊水,很快又浸濕了床單。
盛清寧神色一緊,忙吩咐丫鬟再拿了干凈的床單來換下,這才對順和夫人道,“不能再耽誤下去了,她的羊水已經破了。若是再耽誤下去,只怕是孩子就會窒息而亡。”
到那時,仍是要剖腹取子,不過取出來的只是一個死胎了。
盛清寧是斷然不會,讓一條無辜的小生命,就此葬送。
因此,眼下是爭分奪秒。
秦蓉已經痛得幾近暈厥,盛清寧吩咐丫鬟拿了參片過來,暫且給秦蓉壓了一片在舌根下,吊著氣。
又命人燒了熱水、準備孩子的衣物等。
孩子的衣物,秦海明與秦夫人倒是也早早的準備好了,因此此時正好派上用場。
眼瞧著一應物品都準備好了,盛清寧只覺得眼前這當真是一場硬仗要打。
她對已經開始翻白眼的秦蓉道,“方才的話你應該聽到了,我眼下要剖腹取子,唯有這一個法子方能保證你與的安危,所以無論如何你也要挺住!
“我知道定是會很痛,但你是為了你的孩子!
末了,盛清寧又神色嚴肅的補充了一句。
秦蓉艱難的點點頭,汗水早已浸濕了她的全身,她虛弱的看著盛清寧,斷斷續續道,“我,我會挺住!
方才盛清寧與順和夫人所說的話,秦蓉也已經聽到了。
雖然她心中害怕到了極點,對于那無法承受的痛,可秦蓉心想為了孩子,也一定要挺住。
盛清寧點點頭,破天荒的贊賞的看了她一眼。
然后抓起桌上一只薄薄的木盒,直接塞進了秦蓉嘴里,叮囑道,“咬緊這只木盒,等下的劇痛你一定要忍住!
因為懼怕,秦蓉整個人都在發抖,她緊緊的咬著木盒。
盛清寧又拿起繩索,將秦蓉雙手雙腳,都固定在了床上,就怕她會因為劇痛而亂動,到時候只會讓麻煩增多、風險變大。
屋子里的氣氛,陡然變得凝重。
那濃郁的血腥味已經充斥了整個房間,順和夫人只覺得有些反胃,但還是強忍著站在一旁。怕盛清寧等會子需要她打下手,一步也不敢走開。
盛清寧額頭上也浸出了一層薄汗。
她伸出手按壓了一下秦蓉的腹部,確定了胎兒現在在什么位置,頭、手腳之類的,心里大概有了數。
然后,拿起方才消毒過的匕首,在方才確定好的位置,直接落下了匕首……
這一刀下去,即便是秦蓉嘴里咬著木盒,也痛得發出一聲慘叫。
即便是手腳被固定了,她仍是不斷的扭動。
順和夫人忙幫著按住了她,兩名丫鬟也一同幫忙。
盛清寧已經滿頭大汗了,她不能將腹部切的太大,只能小心翼翼的辨認秦蓉的子宮位置。然后又用匕首,謹慎的劃開了她的子宮,準備將孩子取出來。
羊水、血水弄得盛清寧滿手滿臉都是。
血管什么的,更是讓她眼神都要看花了,當真是一點力氣都不敢使大,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辨認。
秦蓉,已經痛得暈死過去了。
這下,她沒有再掙扎,盛清寧好歹是方便動作了。
誰知,就在這時秦夫人悠悠的醒了過來。
她一睜眼,見盛清寧滿手是血,手中捏著一把匕首正剖開秦蓉的肚子……她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,顧不得多想便抓起桌上的花瓶,朝著盛清寧的后腦勺砸了過去。
盛清寧此時本就全神貫注,沒有半分多余的精力,來注意身后之事。
秦夫人面目猙獰,眼瞧著花瓶就要砸到盛清寧的后腦勺上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