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方才鈴玉的話,佟南州神色一變,一邊派人去尋找鈴蘭,一邊返回了佟南宏家。
見佟南州這么快就回來了,鈴玉臉色沒有半分變化。
她似乎早就料到了,會是這種結果。
“鈴玉,你可知鈴蘭去了何處?!”
佟南州緊緊盯著鈴玉,眼中神色復雜。
“我怎么知道?”
鈴玉就著幽兒娘的手,將一整碗苦澀難聞的藥喝了下去后,這才有些氣喘的說道,“我也不過是猜到,她絕對不會這般老老實實的被關著罷了。”
佟南州眼中閃過一抹苦澀。
他緩緩在一旁坐下,“鈴玉,我知道這些年來,是我和你娘對不住你。”
“若是我們早知是這樣的情況,你也就不會……”
至少,不至于會被鈴蘭欺負成這樣了。
幽兒娘將藥碗放在一旁,冷聲笑道,“事情已經發生了,說這些話還有什么用?”
“鈴蘭方才還說,是你們偏疼鈴玉。可我瞧著,分明是你們一直偏疼鈴蘭!自從鈴玉出事后,更是不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女兒看待,任由鈴蘭欺負她。”
幽兒娘顯然很生氣,語氣中的不悅更是表現的很明顯。
她只要一想到,鈴玉為了幽兒變成了這樣,心中就感動、心疼等等各種情緒交織著。
幽兒娘咬緊牙關,“你可知,若是再晚一步,鈴玉的性命就保不住了!”
“即便是大羅神仙,怕是也無法挽救!”
幽兒娘站起身來,憤怒的瞪著佟南州。
佟南州神色凄苦,眼中含淚。
他不敢去看鈴玉的雙眼,只轉頭看向佟南宏,緩緩站起身來了,“大哥,多謝你救了鈴玉。”
“嫂子,多謝你細心照顧鈴玉。”
佟南州擦了擦雙眼,聲音漸漸有些哽咽了。
“你謝我們做什么?”
不等佟南宏說話,幽兒娘便轉頭看向盛清寧,“這才是鈴玉的救命恩人!你應該好好謝謝她才是!”
佟南州看向幽兒,神色越來越復雜。
依著方才她們所說,鈴玉之所以變成這樣,全都是因為幽兒……可眼下聽到幽兒娘說,又是幽兒救了鈴玉的性命,這其中曲折讓佟南州多少有些難過。
他不知道,該對幽兒說聲謝謝,還是責怪了。
良久,佟南州還是對她道,“幽兒,多謝你救了你鈴玉姐姐,我們家欠你一條命啊。”
“不是,應該是兩條才對。”
末了,佟南州又補充了一句。
畢竟,幽兒被鈴蘭害得也不輕。
“幽兒?”
幽兒娘冷笑一聲,看向佟南州的眼神愈發不渝,“你認錯了人!這位是盛小姐。”
“盛小姐?”
佟南州神色一變,不敢置信的問道,“她,她不是幽兒嗎?!”
說罷,佟南州又細細打量了盛清寧一番,隨后自言自語道,“如此細細看來,確實是與幽兒有些地方不像。可是,可是她又怎么成了幽兒?”
話音剛落,佟南州似乎是又理清了其中關系。
他神色愈發愕然,對佟南宏問道,“大哥,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!”
佟南宏不冷不熱的答道,“托你家鈴蘭的福!”
“若非是要找到南風這個老混賬,盛小姐也不會如此辛苦的與咱們一起演戲了。”
這下,佟南州算是明白過來了。
原來,這一切都是他們演的一場戲?!
眼前這位盛小姐,一直在扮演幽兒?!
那,那一旁這位太子殿下?
佟南州忍不住看向了司空逸,正要詢問便聽到佟南宏又道,“你不用懷疑,這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。他與盛小姐,乃是至交好友,才會與咱們一同演戲。”
這時,閣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佟南州轉頭看去,正好看見墨寒夜臉色陰冷的,一步步的下了樓梯。
他臉色更是變得古怪起來。
曾經,墨寒夜幾人在他們家小住過幾日。
對于司空逸,如今他已經知道真實身份了。
可眼前這位,冷冰冰的男人……
佟南州對墨寒夜,可是印象深刻的很吶!
畢竟,在南疆、甚至是佟南州所認識的所有人中,也沒有像是墨寒夜這般,從骨子里散發出陰冷氣息的男人。因此在佟南州對于墨寒夜,可謂是記憶猶新。
眼下,瞧著墨寒夜也出現了,佟南州忍不住想想起了,那一次他們來南疆的事情。
莫非……
佟南州心中閃過一道想法。
“這位是商國的楚王,盛小姐便是他未過門的王妃。”
佟南宏介紹道。
瞧著佟南宏對盛清寧幾人,神色無比恭敬、還帶著明顯的感激,佟南州忙垂下頭去。
鈴玉輕微咳嗽了兩聲,低聲道,“盛小姐,我猜測鈴蘭應當眼下還在南疆,不會這么及時的逃出去。”
“嗯,我當然知道她在哪兒。”
盛清寧莞爾一笑,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意。
佟南州看著盛清寧臉上的笑意,好半晌才回過神來,對她小心翼翼、欲言又止的問道,“盛,盛小姐,不知我家鈴玉眼下,如今情況怎么樣了?”
“你放心,鈴玉的身子雖虧損的厲害。但好生調養,還是可以恢復。”
盛清寧神色淡淡。
要說佟南州老兩口愚蠢,可佟南州偏又是一點就通;
要說他們倆聰明,可這么多年來,卻又一直沒有看穿鈴蘭的真面目,不知鈴玉遭受了什么樣的摧殘。
這兩人,可都是自己的親生女兒!
對于佟南州老兩口,盛清寧都不知該怎么說他們的好。
可這到底是別人的家事,盛清寧不過是個外人,自然不會對別人的家事指手畫腳。
因此,盛清寧除了語氣有些淡漠之外,倒也沒有多言。
她只轉頭看向墨寒夜,“事不宜遲,咱們應該動身了。”
墨寒夜微微頷首,司空逸也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,只等盛清寧說動身的話。
就連一旁的佟南宏,也拿出了自己多年未曾使用的長弓,背在了身上。
見狀,佟南州臉色一變,忙對盛清寧問道,“盛小姐,你們,你們這是要去做什么?什么動身?”
盛清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,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,“獵物已經進入陷阱,我們自然是要去收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