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條大蛇猩紅的眼中,滿是對外來者的警告。
盛清寧緊緊與它對視,臉上沒有半分懼怕之色,她緩緩伸手從懷中掏出了那只骨笛。
隨后,晦澀的骨笛聲漸漸響起。
聽習(xí)慣了這樣晦澀的骨笛聲,墨寒夜倒是破天荒的覺得,似乎這笛聲、其實還挺悠揚婉轉(zhuǎn)的……雖然,他聽不懂盛清寧吹奏的是哪一支曲子。
隨著盛清寧的笛聲,只見大蛇眼中的警告與攻擊一點點消散。
它從古樹下下了地,在地面緩緩向前爬行。
盛清寧并未回頭,只跟著它往前走去,墨寒夜與墨言見狀便也趕緊跟了上去。
有了大蛇的帶領(lǐng)下,這一路上倒是沒有再遇見任何危險。
不到半個時辰,三人就已經(jīng)出了迷霧林,山腳下便是南疆的村寨了。
盛清寧伸出手,輕輕撫摸了一下大蛇的頭,一道猩紅的光從它頭頂閃現(xiàn)。
隨后盛清寧收回手,也收起了骨笛,大蛇朝著她晃了晃身子,又拖著長長的尾巴折返進(jìn)了迷霧林。
看著眼前這一幕,墨言就像是見到了奇跡一般,忍不住再次呢喃了一句,“主母威武。!”
他們?nèi)嗽谝粔K大石后站定,墨寒夜伸出手給盛清寧一一指路,“那里便是村寨門口,村口第一家便是南疆族長家。第二家聽說是南疆族長的二弟,第三家是南疆族長的三弟。”
“其三弟,便是鈴玉的親爹。”
“隨后,便是依次按序排列的房屋,在最南邊的便是南風(fēng)家。”
說起南風(fēng),墨寒夜眼中閃過一抹冷意。
盛清寧點點頭,收回目光,“咱們直接去族長家吧!若是族長愿意留我們住在他家,說不準(zhǔn)便能說動他幫助我們找到南風(fēng),以及解決元真大師的問題!
“可是……”
墨言遲疑著,“主母,南疆人極為排外!
“即便是這南疆族長是幽兒姑娘的父親,只怕是對咱們也不利!
見墨言如此擔(dān)憂,盛清寧莞爾一笑,從懷中掏出一串珠串來,“無妨!
“這是幽兒的東西,倘若我們說出南風(fēng)對幽兒的所作所為,南疆族長定是會對他也恨之入骨!
哪個做父親的不疼女兒?
尤其是南疆族長一直在尋找幽兒,若是能有幽兒的消息,定是會竭盡全力的幫助盛清寧他們。
更何況,南風(fēng)那般傷害幽兒,可不也是南疆族長的敵人么?!
“有道理!
墨言仍是有些擔(dān)憂,墨寒夜卻是鄭重其事的點頭,“幽兒也曾說過,她被南風(fēng)囚禁折磨,南疆族長對于此事毫不知情。若是眼下得知,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。”
于是,一行三人小心翼翼的下了山,直接去了第一家房子。
盛清寧是第一次來到南疆,只覺得空氣中都滿是毒蟲的味道。
在迷霧林外,天色都還是明亮的,可到了南疆后這里的天也都是黑壓壓的,壓得人心頭喘不過氣來。
只是,盛清寧對這種環(huán)境與味道倒是沒有什么排斥的感覺,反正毒蟲都喜歡這種陰冷濕潤的環(huán)境。因此,她特反而覺得進(jìn)入南疆后周身舒暢。
青天白日的,也沒有什么人在外走動。
氣氛感覺有些詭異,這里就像是一座無人居住的鬼村似的。
他們敲響了第一家的房門,好一會子才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,“誰啊!
聽起來,像是個蒼老的婦人。
盛清寧輕聲道,“幽兒!
一聽“幽兒”的名字,屋子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,匆忙前來打開了門。
門后,站著一名蒼老的婦人,與幽兒約莫有五分相似。
此時,這婦人眼中含淚,不敢置信的盯著站在門外的盛清寧,眼中的淚光一點點逼了回去,閃爍著幾分冷意,“你是誰?為何知道我女兒的名字?”
如此看來,這婦人是幽兒的娘親了。
她瞧著門外的女子,雖說也穿著南疆服飾,與幽兒模樣也有幾分相似。
但是,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女兒!
自己的女兒,幽兒娘還是能認(rèn)出來的。
這個女子,身量比幽兒高了一些,長相也更為精致,整個人看起來透著一股子掩飾不住的貴氣。
她絕對,不是自己的女兒,幽兒!
盛清寧微微一笑,“伯母您好,我是幽兒的朋友。若是伯母方便的話,可否讓我們進(jìn)去說話?我有一些關(guān)于幽兒的消息,要告訴伯母!
我們?
敏感的捕捉到這個詞,幽兒娘眼神閃爍了一下,看向了盛清寧背后。
只見墨寒夜與墨言,都面無表情的從一旁的墻壁后出來了。
幽兒娘眼神警惕,但聽到盛清寧說有關(guān)于幽兒的消息,她還是讓開了身子。
盛清寧幾人進(jìn)了屋后,幽兒娘警惕的四下看了看,見無人發(fā)現(xiàn)方才的一幕,這才關(guān)上了房門。
“你們到底是誰?絕非我南疆人,又是如何能進(jìn)的了南疆?還有,方才說關(guān)于我女兒的消息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一進(jìn)屋,幽兒娘就開始厲聲質(zhì)問。
她敏銳的從盛清寧身上,也嗅到有蠱的味道,暫時還未發(fā)難。
“伯母,我們的確是幽兒的朋友,如今幽兒就在我家養(yǎng)病!
盛清寧微微一笑,從懷中掏出了幽兒的珠串,遞給了幽兒娘,“這是幽兒親手交給我的東西,她說見到這東西,你就會相信我的身份!
這珠串,還是當(dāng)初盛清寧在街上,幫幽兒解圍后,幽兒交給她的東西。
并告訴盛清寧,倘若將來有朝一日,當(dāng)真遇到了什么麻煩,說不準(zhǔn)這珠串可以幫助她。
這珠串,也是蠱蟲尸體所制,因此在南疆以外、是見不到這東西的。
自家女兒佩戴這珠串多年,幽兒娘自然能認(rèn)得出來。
她看向盛清寧的眼神少了幾分警惕,將珠串捧著放在心口,眼淚漸漸滑了下來,就連嘴唇都在顫抖著,“幽兒,這的確是我家幽兒的東西!
“這位姑娘,你,你說我家幽兒,在你家養(yǎng)?”
她慌忙對盛清寧問道,“這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幽兒怎么了?!”
盛清寧正要開口,突然間她眼神變得凌厲,手中不知何時突然出現(xiàn)一根銀針。
她臉色冷漠,動作奇快的將銀針扔了出去,很快便聽到一聲,類似于小鳥“嘰嘰”的聲音在門邊響起。
幽兒娘神色一變,幾人忙朝著門口走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