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說好說!”
盛清寧微微一笑,“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好,等我想好再告訴你吧!”
“反正,你心里念著我的好、記著我的恩情便是。至于什么報答不報答的話,等日后再說吧!”
墨詠霖翻了個白眼,險些沒被氣暈過去。
好在,無怨很快就回來了,算是救了墨詠霖的場。
他手中端著元真需要的所有東西,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,壓低聲音又道,“住持,難不成今日您當真要為大皇子妃,辦一場法事么?”
“你看看眼下,不辦還能糊弄過去么?!”
元真也壓低聲音,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來。
眼下盛清寧就在跟前站著,這是趕鴨子上架、他不給盛婉兒辦法事也不行了啊!
元真深呼吸一口,示意無怨滾到一邊去。
對于元真與無怨方才的對話,盛清寧自然聽得一清二楚。
她心下冷笑,眼神卻饒有興致的盯著元真的動作。
先前在盛府,元真被盛明請來做法時,盛清寧還覺得他舞劍的動作挺像那么一回事的,還當真以為他是什么得道高人呢!
眼下瞧著元真又開始了,盛清寧卻是抱著看戲的戲謔心態。
只見元真手中捏著木劍,閉著雙眼對著觀音殿念念有詞。
他的聲音極低、語速極快,聽起來當真像是在念什么咒語一般,最后猛地舉起手中的桃木劍,嘴里大聲喝道,“受吾召喚,魂兮歸來急急如律令!”
盛清寧眼睛眨也不眨。
墨詠霖也被元真方才那突然的一嗓子,給嚇得不輕。
元真已經劃破了自己的手指,桃木劍傷沾上了一張符紙。
察覺到盛清寧的眼神,眨也不眨的盯著他,元真心想做戲要做全套。
于是,又將桃木劍放在桌上,抓了一把糯米,在他面前畫了一個圓圈、只留著一個缺口。
在糯米圈之外,又撒上了黑狗血以及雞血,隨后臉色嚴肅的沖盛清寧與墨詠霖道,“二位還請退后幾步,避讓開來!貧道要準備招魂了。”
招魂,便是召喚盛婉兒的魂魄。
墨詠霖眼神一緊,不由得與元真眼神交匯:你當真能召回盛婉兒的魂魄?
元真不動聲色的擠了擠眼,又朝著盛清寧的方向努了努嘴:我若能招魂的話,還用得著在這里做個破住持么?這還不都是為了應付盛清寧!
他要是能招魂,怕是早就召喚了千軍萬馬來助自己一臂之力了。
元真心想。
墨詠霖仍是不安:盛婉兒可不好糊弄啊,你打算怎么應付?
元真無聲嘆了一口氣:我也不知,走一步看一步吧!只要能糊弄過去就是。
墨詠霖與盛清寧不約而同的后退了幾步,只見元真又拿起了他的桃木劍,另外一只手中還搖晃著一只“招魂鈴”。
而無怨,已經緊張的站在一旁,手中還攥著一把糯米。
元真邊搖晃招魂鈴,邊繞著那糯米圈子走動,嘴里念念有詞,不外乎都是那一句,“受吾召喚,魂兮歸來急急如律令。”
盛清寧偏著頭,只覺得腳都站的酸痛不已了,便與明月一同蹲下。
明月小聲道,“小姐,這大皇子妃的魂魄當真能被召喚回來么?”
“奴婢瞧著元真大師嘴巴都起皮了,聲音也嘶啞了。這大皇子妃的魂魄,怕是召喚不回來了吧……這元真大師也不過如此嘛,還是受世人敬仰的得到高人呢!”
也不知,明月這句話是故意刺激元真,還是發自內心所想。
但是,很明顯元真是聽到了她的話,腳步僵硬了一下。
隨后,元真繼續念念有詞。
忽然間,元真手中的桃木劍指向了那糯米圈內,大喝一聲,“進!”
而他眼神飛快的看向了無怨,后者匆忙將手中的糯米撒在地上,將方才那個缺口給填補起來了。
也不知元真到底動了什么手腳,只見那糯米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腳印,接著腳印又突然消失了,就像是那一個圈子里當真被關了什么東西一般。
此時,那東西似乎是在胡亂沖撞,空氣中若隱若現的傳來一兩聲哭聲。
這一幕、還有這慘兮兮的哭聲,都讓人心里瘆得慌。
明月臉色一白,下意識的縮到了盛清寧身后,她顫聲問道,“小姐,難不成元真大師當真將大皇子妃的魂魄召喚回來了?”
盛清寧瞇著眼睛,緊緊盯著元真的動作,搖了搖頭。
看起來,這元真當真是有幾把刷子的。
墨詠霖見狀,喜極而泣的想要上前,卻被元真給喝止了,“大皇子請留步!”
“大皇子妃怨念極深,需要貧道暫且除去她身上的怨念方可靠近。”
說罷,只見元真接過無怨遞過來的酒,抬頭喝了一口朝著桃木上噴灑過去,很快劍上的符紙就燃燒起來了。
元真用燃燒的桃木劍指著糯米圈內,聲音冷厲,“大皇子妃,你本應入土為安!可你怨念如此之深,實屬不該!若是你繼續執迷不悟,只怕難以步入輪回之道!”
那哭聲仍在繼續。
而劍上的符紙,也在繼續燃燒著。
元真臉色冷凝,將桃木劍放在了地上,自己也盤腿而坐,開始為盛婉兒誦吟超度。
不知過去了多久,盛清寧瞧著太陽都快要偏西了。
早上她為了來看熱鬧,本就連早點都未用,中午更是粒米未進,這會子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了。
誰知道,做一場法事竟然需要這么長時間!
盛清寧此時不由后悔。
反正,都知道這元真不過是在裝神弄鬼、也知道他與墨詠霖只見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,她為何偏偏要來趟這趟渾水!
天色擦黑了,元真還在繼續超度。
就連墨詠霖,也有些不耐煩了,臉上暴戾之氣隱隱若現。
就在盛清寧以為,墨詠霖會上前掀翻了元真時,只見那桃木劍上的火苗終于是變弱了,最后漸漸熄滅,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也漸漸的消失了。
元真這才睜開眼睛、松了一口氣。
在無怨的攙扶下,元真腳步有些踉蹌的站起身來,“阿彌陀佛。”
“大皇子,盛小姐,大皇子妃怨念已除,你們方可放心了。”
說著,元真又欲言又止的看向墨詠霖,“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