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間,盛清寧想到盛明曾說,那位元真大師乃是她娘親的故友。
盛清寧神色一變,下意識對墨寒夜道,“我父親曾說,那位元真大師乃是我娘親的故友。既然是故友,我娘親定是了解元真大師的,所以我想……”
“這位元真大師,莫不是那個南疆人故意偽裝的?!”
盛清寧的話,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大海中,激起層層波浪。
墨寒夜心里,已經起了一層層漣漪。
他瞳孔一緊,了解了盛清寧的意思,“那我們即刻,去找盛伯母詢問。”
“好。”
盛清寧翻身下了地,快速的更衣洗漱后,與墨寒夜去了清暉園。
正好,只有盛夫人一人在。
盛明帶著盛長安,出去曬太陽去了,還帶走了李媽媽和冬兒。
盛夫人獨自坐在廊下看書,見盛清寧與墨寒夜過來了,眼中帶著慈愛的笑意,站起身關切的問道,“寧兒,夜兒,你們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?可用過早膳了?”
“娘親,我們有急事找你!進屋說話吧!”
盛清寧警惕的看了看四周,挽著盛夫人的胳膊進了屋。
這事兒可非同小可。
既然那南疆人能以“元真大師”的身份在圓陀寺潛伏多年,甚至就連盛夫人他們都給騙了過去。
誰又知道,他真正的本事究竟有多高,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?
今后,即便是在自己家中說話,也還是當心些。
畢竟,隔墻有耳。
瞧著盛清寧與墨寒夜神色嚴肅,像是當真遇到了什么難解的大事,盛夫人心下狐疑,進屋后便問道,“寧兒,到底出了什么事情?我見你們臉色都不好看。”
于是,盛清寧便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盛夫人。
“哦?!竟還有這事兒?!”
盛夫人驚訝的站起身來,因著動作幅度過大,還險些摔了手邊的茶杯。
她眼神震驚的看向墨寒夜,“夜兒,當真是你親眼所見?!”
“不錯伯母,本王今日跟蹤墨詠霖去了圓陀寺,卻不曾想看到這樣一幕、聽到這樣的話。”
墨寒夜點點頭,面無表情的答道。
他此時的心情,可想而知。
墨寒夜沒有沖動直接殺了元真大師,而是保持理智回來將此事告訴了她們,可見心理素質已經愈發強大。
盛夫人贊賞的看了他一眼,這才緩緩說道,“當年的元真,其實是我們太傅府的一名家生子。他與我年歲相當,自幼一起長大,不過因為他身份低微,縱使有強大的抱負,卻也無法實現。”
“為了擺脫處處被人看低的窘境,他便剃度出家了。”
沒想到,元真大師的身份,竟是這樣的……
盛清寧與墨寒夜相視一眼,只聽盛夫人又道,“他在圓陀寺,也不過是一名灑掃的小僧。”
“后來他勤奮修習、又悟性極高,得到了當時圓陀寺住持的欣賞。”
屋子里很是安靜,只要盛夫人的聲音,緩緩在他們耳邊響起。
“后住持圓寂之后,他便成為了新一任的住持。也就是那時,京城中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我終日在盛府以淚洗面,幾乎未曾踏出盛府一步。”
說起往事,盛夫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,語氣也帶著幾分悵惘。
“起初,他還來盛府探望過我幾次。可是隨著時間過去,加之你父親的不喜,他也甚少再來盛府。”
說著,盛夫人看向盛清寧,輕聲道,“我與他再見面時,便是上次你父親,請了他來盛府做法事。”
之前與之后,也都再未與元真大師見過面。
盛夫人說完,盛清寧與墨寒夜便大抵了解了元真大師的事情。
她蹙眉,又問出心里的疑惑,“娘親,有沒有一種可能,眼下這個元真大師并非真的元真大師、而是有人偽裝的呢?”
方才墨寒夜就已經明說了,這個元真大師應該就是對他下蠱的那個南疆人。
盛清寧這意思,盛夫人也明白。
“你的意思是,這個元真大師,就是那個南疆人假扮的?”
盛夫人皺了皺眉,沉吟片刻后又道,“應該不至于吧!雖說元真大師是圓陀寺的住持,可在京城到底也不是什么舉足輕重之人、假扮他做什么?”
只是,盛夫人的語氣也不是很肯定。
末了,她又補充道,“不過,上一次元真大師來盛府時,我也著實感到有些困惑。”
“似乎,他并非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元真!只是當時也沒有想這么多,便沒有往心里去。”
聽完盛夫人的話,盛清寧神色更是激動,“娘親,就連你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,說明這個元真大師當真是有問題的!”
“否則,怎么解釋如今他的這些怪異行為?”
照自家娘親所說,元真大師就是實實在在的商國人,并未去過南疆。
即便是去過南疆,怕也很難在短時間內,擁有這般厲害的成效吧!
墨寒夜說了,如今在圓陀寺的那位元真大師,養了多年的蠱、放在了墨詠霖體內。
而且,對南疆的蠱運用、了解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。
這若是沒有多年的經驗,怎會這般容易?!
盛清寧一番話,就連盛夫人也開始沉思。
墨寒夜沉默許久,這才抬頭看向盛夫人,冷聲道,“伯母,本王今日親眼所見、這個元真身上滿是肉瘤。若非是以身養蠱多年,絕不會是這種情況。”
盛夫人的眉,擰得更緊了,若有所思的嘆了一口氣。
“也不知,是元真當真糊涂了,才走到今日這一步。或者,當真是被人所害……”
元真大師到底是盛夫人的故友,說起這事兒她的語氣帶著惋惜,以及痛心。
頓了頓,盛夫人心中已經有了決斷,“不如這樣吧!”
“明日我親自去一趟圓陀寺,當場辨認一下這人究竟是真的元真、還有有人假冒。”
“不行!”
盛清寧與墨寒夜異口同聲的拒絕了,盛清寧忙勸阻道,“娘親,若是這個元真大師當真是那個南疆人假扮。他察覺娘親來意的話,只怕是會有危險。”
話音剛落,墨言就進來回話了,壓低聲音在墨寒夜耳邊說了幾句。
墨寒夜的眼神,瞬間就變得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