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皇子府。
如今,整個府邸已經(jīng)一片素白。
正廳外設(shè)了靈堂,雖時間緊迫,但這靈堂布置的很是精細,根本不像是短時間來趕出來的。
靈堂里擺了一口上好的烏木館,但里面并沒有盛婉兒的尸體。
盛滿了盛婉兒骨灰的木盒,端端正正的擺在棺材中。
墨詠霖站在棺材旁,臉上滿是悲傷,此時哭得雙眼都已經(jīng)紅腫不堪。
棺材前方,跪著一地的通房妾室,此時個個身穿素服,捂著臉哭得傷心欲絕。
也不知墨詠霖安的是什么心。
盛婉兒生前便與這些通房妾室不對付,甚至已經(jīng)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……即使是她死了,墨詠霖還將這些個污糟糟的女人,弄到靈堂來膈應(yīng)她。
那些女人們哭得傷心,丫鬟們也都跪了一地。
大皇子府的管家匆忙進來了,湊到墨詠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后,他神色大變。
墨詠霖低頭看了一眼骨灰盒,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嫌棄。
隨后,墨詠霖便抬腳出了靈堂。
不少百姓圍在大皇子府門口看熱鬧,府中下人也都分工明確的準備這場后事。
此時,大皇子府的門口,站著的人赫然是墨北辰、楊雪靈與盛清寧。
見是他們?nèi)顺霈F(xiàn)了,圍觀的百姓三五成群、指指點點。
墨詠霖急匆匆走來后,眼神在他們?nèi)松砩弦灰粧哌^,最后定格在盛清寧身上,眼中已經(jīng)是掩藏不住的悲痛與憤怒,“你,你還來做什么?!”
“盛清寧,本皇子自問大皇子府,素來與盛府沒有過結(jié)……可是,你們盛府,竟是如此過分!”
墨詠霖似乎是悲痛欲絕,身形都踉蹌了一下。
一旁的管家擦了擦眼淚,忙攙扶住他。
墨詠霖站穩(wěn)身子,對盛清寧怒喝道,“你走!趕緊走!最好是趕緊消失在本皇子面前。”
“否則,否則別怪本皇子對你不客氣了!”
見墨詠霖哭得傷心,對盛清寧的憤怒也不像是作假,一旁的百姓更是為之動容。
“大皇子,咱們有事還是說清楚的好。”
盛清寧冷眼瞧著墨詠霖演戲,眼中泛起嘲諷的冷意來,“不知我盛府究竟是做了什么天理難容的事情,竟是讓大皇子激動至此、憤怒至此?”
“你,你簡直無理取鬧!”
見圍觀的百姓,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,墨詠霖強撐著氣焰。
他惡狠狠的咬著牙,沒好氣道,“本皇子的皇子妃,昨日不過是回娘家一趟。”
“誰知,誰知好好的一個人出了府,再回來時……再回來時,就只剩一具冷冰冰的尸體了!”
墨詠霖此時悲痛欲絕的樣子,當(dāng)真不像是演出來的。
若是旁人都知,墨詠霖演戲也能演得如此逼真的話,怕是都忍不住要為他的演技鼓掌喝彩了。
不知道的人,還以為盛婉兒當(dāng)真是在盛府死于非命了呢!
“大皇子這話真有意思。”
面對墨詠霖的精湛演技,盛清寧嗤之以鼻,她不屑一顧的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墨詠霖,“大皇子,你說大皇子妃昨兒個回了娘家,確定不是在說謊嗎?”
“盛清寧,你什么意思!”
墨詠霖正了正身上的素服,下巴上那一片青色的胡茬,令他看起來更是多了幾分滄桑感。
就像是,他當(dāng)真是心愛的妻子慘死的癡情漢似的。
“坊間傳言,說大皇子府透露出去的消息,是大皇子妃從娘家出來、回到大皇子府沒多久就咽氣了。”
盛清寧轉(zhuǎn)身看向圍觀的百姓們,大聲問道,“各位,我說的不錯吧?”
不明白盛清寧究竟是要做什么,但是看著她的樣子,墨詠霖心道一聲不好,忙阻止她,“盛清寧,你究竟想要做什么!我大皇子府遭此橫禍,莫不是你還要來驚動亡靈?”
可惜,墨詠霖能阻止盛清寧,卻是阻止不了圍觀的百姓。
圍觀的百姓人數(shù)越來越多,漸漸的將整個大皇子府都給圍攏了。
百姓們紛紛點頭,對盛清寧的話表示贊同,“不錯!我聽說就是這樣的!”
“我也是這般聽說的。”
“大皇子府,好像的確是這么說的。”
“……”
雖說,不明白盛清寧問這話什么意思,但是大家還是紛紛說出了實話。
墨詠霖的臉,頓時就難看到了極點。
楊雪靈與墨北辰,也似笑非笑的盯著墨詠霖。
只聽墨北辰輕咳一聲,對墨詠霖擠了擠眼,“大皇兄,這當(dāng)眾被打臉的感覺,不好受吧?”
這是墨北辰醒來后,墨詠霖第一次見到他。
只覺得墨北辰整個人就像是蛻變了一樣,從前身上那股子憨憨的傻氣,似乎也早已褪去……眼前的墨北辰,雖說仍是對他嬉皮笑臉的,可眼中的冷意掩藏不住。
盛清寧滿意的重新轉(zhuǎn)身看向墨詠霖,“大皇子方才又說,大皇子妃回到大皇子府就已經(jīng)是一句冷冰冰的尸體。”
“我倒是好奇的緊!這大皇子妃究竟是在什么時候、什么地點咽氣的?”
盛清寧狀似好奇,環(huán)著雙臂撐著下巴,“到底是我們盛府對大皇子妃怎么樣了。”
“還是,大皇子妃犯下什么錯事,回府后被大皇子給責(zé)罰、從而才會咽氣的?”
“你,你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問題!”
多說話、便會更明顯的露出破綻,墨詠霖疾言厲色的看向盛清寧,“你這是要誣賴本皇子,殺害了自己的皇子妃、從而嫁禍給你們盛府么?”
這場事,本就是墨詠霖的謊言。
若是盛清寧當(dāng)眾拆穿他的謊言,墨詠霖在百姓心里的形象,怕是也就一落千丈了。
這個謊言,墨詠霖更是在不斷圓謊,讓他身心俱憊。
“不錯!我的確是這般懷疑的。”
沒想到,盛清寧居然大刺刺的承認了墨詠霖的質(zhì)問!
墨詠霖的臉,頓時就變得難看下去。
盛清寧可不在乎他的臉色好不好看,她毫不畏懼的上前一步,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墨詠霖。
“方才,大皇子還說,大皇子妃回到大皇子府,就已經(jīng)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了,對吧?”
看著盛清寧眼中的冷意,墨詠霖不敢再輕易回答了。
既然是謊言,就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刻。
見他不答,盛清寧倒也沒有在意,又問道,“既然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,不如大皇子帶我們進去瞧瞧。我好歹懂幾分醫(yī)術(shù),不如讓我給大皇子妃驗驗尸,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死的?”
只一句話,墨詠霖瞬間就慌亂起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