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月,你胡說什么!”
朝露皺眉嗔了她一眼,又轉頭看向盛清寧,關切道,“小姐,您最近一段時日都是如此,奴婢想著莫不是因為,您最近休息太少的緣故?”
“今晚就早些睡下吧!”
說著,朝露就去鋪床了。
盛清寧放下右手,右邊眼皮仍是在劇烈的跳動,心中那股子惶恐不安的感覺也愈發洶涌了。
“不對……”
她無意識道,“今晚的感覺很強烈,定是有什么大事會發生。”
朝露的聲音從里屋傳來,“小姐,您就別杞人憂天了!明月是出了名的烏鴉嘴。”
明月自覺方才失言,此時緊緊閉上嘴巴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。
“與明月無關。”
盛清寧站起身來,伸手捂著心口,哪里正在瘋狂的跳動著,她對明月吩咐道,“你即刻去一趟楚王府,將我今晚的異常告訴王爺,讓他今晚務必要警醒一些。”
她向來預感極準。
今晚若非是要發生什么天大的事情,盛清寧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!
見盛清寧臉色至極,明月也不敢耽誤,當即就出了明珠閣。
明月再回來時,盛清寧仍是沒有睡下,靠坐床頭一臉凝重。
她還在想著,大師所說的話。
已經入了七月了,怕是她還有一劫……
見盛清寧出神,明月喚回了她的思緒,壓低聲音道,“小姐,奴婢已經稟告王爺了。”
“王爺眼下正在與司空公子商議要事,說忙完后便來陪著小姐。王爺還說了,若是小姐等不住就先睡下,他忙完就過來。”
明月沒有放過墨寒夜對盛清寧的每一句叮囑。
“嗯。”
盛清寧應了一聲,勉強躺下去了。
可即便是躺下去了,她仍是翻來覆去不能入睡,整個人就像是石板上的魚一般,不停的翻騰。
今晚突變的天也有些古怪,只打雷不下雨。
屋子里悶沉沉的,在盛清寧授意下,明月又將窗戶打開了。
一股子狂風瞬間竄了進來,使屋子里悶熱的感覺稍微消散一些后,明月又關上了窗戶。
窗外,不知是什么東西被狂風給吹倒了,發出巨大的“哐當”聲。
這樣的夜里……狂風弄出來的這么多響聲,若是有人故意想要做點什么,即便是有人聽見了、怕也只以為會是狂風吹倒了什么物件,而沒有半分懷疑。
盛清寧心下愈發緊張起來,忍不住對明月叮囑道,“你再去一趟清暉園。”
“讓父親娘親今晚都警醒一些!還有值夜的護衛,今晚務必要警惕,不可有半分松懈!”
見盛清寧臉色嚴肅的不像話,明月也不敢質疑。
自家小姐這預感本就極準,明月便小跑著去了。
交代完了一切事情后,盛清寧這才稍微放下心來。
不知為何,在這樣的夜里,她無端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噩夢、然后又想起了前世。
許是今日見了盛婉兒的緣故吧!
盛清寧如此安慰自己。
這段時日她的確是睡得很少,將事情都交代完畢后,盛清寧哪怕是腦海中一片澄明。可招架不住兩只眼皮已經撐不起了,緩緩閉上雙眼睡了過去。
這一夜,她仍是睡得極不安穩,周身全是冷汗。
后半夜,她又聽到了尖叫聲、哭喊聲。
盛清寧想要醒來,卻怎么也醒不過來。
這時,她察覺到有人在用手推她,耳邊傳來明月的喊叫聲,“小姐!小姐您醒醒!”
“小姐,走水了!小姐快醒醒!”
走水?!
盛清寧猛地睜開了雙眼,她直直的坐了起來,臉色已經比白紙還要透明,“走水?什么走水?哪里走水了?!”
“小姐,就是咱們府中走水了!”
見盛清寧總算是醒過來了,明月與朝露相視一眼松了一口氣,語速極快對盛清寧道,“好在方才王爺過來的及時,發現有人縱火,已經逮住了。”
“只是,正廳那邊被燒了好大一片,索性并沒有人受傷。”
一聽是盛府走水,盛清寧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;
又聽沒有任何人受傷,墨寒夜及時趕來了,盛清寧這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,整個人已經虛弱至極。
她不禁打了個寒顫,后怕的看著窗外,周身已經被汗水打濕。
“王爺,王爺眼下在何處?”
半晌,盛清寧才緩緩問道。
她就知道,自己這段時日來不會無故如此反常。昨晚做的那個前世府中被人縱火的夢,也定是不會沒有緣由,眼下這一切總算是能解釋的清楚了。
“王爺在正廳那邊,老爺和夫人也在。”
朝露答道,“知道小姐近來沒有休息好,王爺不讓吵醒小姐。”
說著,明月也撓了撓頭,一副自責的樣子,“小姐,方才是奴婢不好。”
“奴婢見小姐囈語不斷,臉色蒼白,就像是在做噩夢。奴婢怕小姐夢魘,只得將您叫醒了。”
方才,她也的確是夢魘了。
那尖叫聲與叫喊聲忽遠忽近的,讓盛清寧一時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夢魘了、還是當真聽到正廳那邊有人尖叫喊叫。
她換下了干凈的衣裳,略微拾掇了一下,便打算去正廳瞧瞧。
明月與朝露放心不下,也跟著過去了。
遠遠的,就聞到一股子被燒焦的味道。
好在及時將火給撲滅了,因此也只有正廳那邊被燒了一大片,此時還在冒著滾滾濃煙、時不時的有火星閃爍著,下人們來回匆匆的還在打水滅火。
盛清寧快步上前,對盛夫人問道,“娘親,你們沒事吧?”
“寧兒,你怎么來了?”
見盛清寧來了,盛夫人有些詫異,又道,“方才夜兒還在說,你這段時日身子有些虛弱,不讓吵醒你呢。”
“你怎的自己過來了?”
盛清寧看了一圈,并未發現墨寒夜與盛明的身影,便問道,“墨寒夜和父親去哪里了?”
盛夫人抬起衣袖揮了揮面前的濃煙,伸手指向墻根處,“夜兒與你父親,還在那邊取證呢!”
“取證,取什么證?”
盛清寧不解。
盛夫人咳嗽兩聲,有些喘的答道,“自然是縱火之人,得取證處置才是。”
還用取證?
即便是不用任何證據,盛清寧也知道這把火是誰放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