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會兒,柳院正也氣喘吁吁的來了。
可如同那幾名大夫一般,柳院正是怎么也無法診斷出墨北辰究竟是怎么了。瞧著盛清寧站在一旁,想來她心中定是有了定論,柳院正便正了正臉色,恭敬地詢問。
“盛小姐,不知三皇子這情況……”
柳院正早已成為墨寒夜的人,因此盛清寧也沒有隱瞞,直接告知了墨北辰的情況。
聽完盛清寧所說,柳院正神色大駭,“什么?!”
“天底下竟是還有這樣離譜的事、有這樣驚世駭俗的藥?!”
柳院正行醫(yī)多年,從未聽過這樣古怪的事情,一時之間倒是回不過神來,只怔怔的看著墨北辰。
良久,他才小心翼翼的問道,“那,三皇子這種情況,還能治么?”
盛清寧緩緩搖頭。
對她而言,確實是無解。
禁藥之所以被稱之為禁藥,就是因為再也沒有人能解。
柳院正臉色一白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盛清寧與墨寒夜臉色也凝重冰冷的嚇人,這才顫顫巍巍的說道,“要不微臣回太醫(yī)院,好生翻看一下醫(yī)書古籍,看能否找到解決的法子?”
“沒用的。”
盛清寧低聲道。
她明珠閣的醫(yī)書古籍,對太醫(yī)院的來說只多不少。
不管是谷雨給她的、還是墨寒夜給的,或者她自己四處搜集而來的,其數(shù)量與質(zhì)量怕是就連太醫(yī)院也比不上。
楊雪靈好不容易悠悠醒轉(zhuǎn),聽到盛清寧這一句,再次暈了過去。
盛清寧瞥了她一眼,心想就讓她暫且這么昏著吧,昏迷過去就不會擔(dān)憂了。
因此,也沒有對楊雪靈怎么樣。
柳院正也遲疑著,“那,那……”
墨寒夜冷冷的聲音傳來,“去請周文過來。”
這話,自然是對墨言吩咐。
盛清寧蹙眉,心想請了周文過來有什么用,如今他那半吊子醫(yī)術(shù)……只怕是請了周文來,盛清寧就這會子功夫,也不能教會他到底該怎么醫(yī)治墨北辰。
猜出盛清寧心里在想什么,墨寒夜斬釘截鐵的說道,“讓他務(wù)必學(xué)會,該怎么去做。”
方才盛清寧也已經(jīng)對他說了,要讓墨北辰完全恢復(fù),沒有十足把握。
但是,只要暫時抑制毒素蔓延、再配合手法按壓之類的,想來還是有恢復(fù)的機會。
因此,這個重擔(dān)也就只能落在周文身上了。
很快,周文就滿頭大汗的進來了,“師父,王爺!什么事兒這么著急?墨言就是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人,我這一路怎么問都不肯告訴我是怎么回事!”
一見墨北辰的模樣,周文那粗俗的話就停下了,“這是什么情況?”
盛清寧再次復(fù)述一遍后,周文眉頭緊皺,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頭應(yīng)下。
可盛清寧是個姑娘家、這里又這么多人在場,墨北辰也是個男人家……
這讓盛清寧該怎么教?!
她輕咳一聲,復(fù)又帶著周文出去了。
再回來時,盛清寧臉色倒是如常,反而是周文面紅耳赤,甕聲甕氣道,“這讓我如何下手啊!”
“我倒是覺得,此事交給楊小姐來做最為合適。”
“表姐不會醫(yī)術(shù),連穴位都找不準。”
盛清寧瞥了他一眼。
周文只得閉上嘴,老老實實的走到床邊,背對著眾人掀開被子,仔細查看了一下墨北辰的狀況,大驚失色,“師父,我瞧著三皇子這情況不容樂觀啊!”
“要是再這般憋下去,只怕是三皇子……就要爆裂了。”
周文盡量表達含蓄,盛清寧卻是聽明白了。
是啊!
方才是她不能掀開被子查看,不清楚墨北辰的狀況。
加之這種情況從前從沒有發(fā)生過,因此盛清寧也知道,眼下對墨北辰來說算是水火不相容的狀態(tài)。
卻沒想到,會爆裂開來。
就像是一根水管子,前方堵住了怎么也無法疏通,可后面源源不斷的水源沖進來……在巨大的壓力之下,水管子可不是會直接爆裂開來么?
這個比如,足夠直接了。
盛清寧眉頭緊皺,咬著唇冥思苦想,到底該如何解決。
好半晌,她索性一咬牙,給楊雪靈扎了幾根,她很快就醒來了。
盛清寧讓所有人都出去了,這才小聲的將自己的打算告訴楊雪靈,說完自己也有些難堪的輕咳了一聲。
她也還是個云英未嫁的姑娘家,就這般直接了當(dāng)?shù)恼f這樣的事情難免尷尬。
“什么?!”
楊雪靈一臉震驚。
她又羞又窘又著急,跺了跺腳滿臉羞紅,“這,這怎么可以?”
“寧兒,你讓我怎么做?我與他還從未有過這種接觸不說,我們倆連親事都還沒有定下。若是我爹娘得知此事,怕是會直接砍掉我的雙手吧。”
“再說了,你說的那些事兒,我,我也不懂啊!”
楊雪靈羞憤難當(dāng),眼神又滿是擔(dān)憂急切。
盛清寧知道楊雪靈的為難,但是要是再耽擱下去,怕是就會如周文說的那般,當(dāng)真完蛋了。
“表姐,你就說想不想救墨北辰吧!”
盛清寧一臉嚴肅,“眼下除了這個法子、除了你之外,我也想不出第二個法子了。”
“或者,你愿意讓府中其他的丫鬟,來代替你做這樣的事情?”
這個問題,難住了楊雪靈。
盛清寧索性將后果的嚴重性告訴了她,楊雪靈掙扎猶豫了良久,最后只得輕輕點頭,聲音低若蚊蠅,“那,那我也只能盡力一試,不敢保證能不能做到。”
“你與墨北辰情投意合,自然能做到。”
盛清寧拍了拍她的肩膀,眼神又染上了一絲調(diào)侃,“去吧表姐,我相信你!”
“等你結(jié)束后再叫我,我出去教教周文認那些個穴位。”
說罷,盛清寧就出去了,甚至還貼心的關(guān)上了房門。
頓時,房間里就只剩下臉色羞紅、站在原地躊躇不定的楊雪靈,以及躺在床上同樣滿臉通紅的墨北辰。
墨北辰還未醒來,但臉色足以看出他此時的難受。
楊雪靈掙扎良久,到底是邁開腳步來到了床邊。
看著墨北辰那痛苦的模樣,她心如刀割。
想起盛清寧所說的嚴重的后果,楊雪靈索性把心一橫,咬著牙伸出手,顫顫巍巍的掀開了被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