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清寧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楊雪靈的衣領,與明月默契十足的下了房頂,躲在了暗處。
他們方才趴著看熱鬧的地方,頓時瓦片橫飛。
而墨北辰反應不及,硬生生被一掌給打中了,像是一條咸魚一般落在了墨詠霖面前,捂著肚子艱難的咳嗽了好幾聲,“大皇兄,你這是要對我下殺手啊!”
墨北辰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,“我不過是好奇,才來偷看罷了!你用得著下這般狠手么?!”
“老三,怎么是你?”
墨詠霖眉頭緊皺,下意識看向房頂,“只你一人?”
“不是我一人,你還以為有幾人?”
墨北辰絲毫沒有被人抓住的窘迫感,自顧自的在一旁坐下,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“我看你是真的想要打死我!”
見墨北辰神色如常,不像是說謊。
墨詠霖才半信半疑的收回手。
暗處,盛清寧幾人悄然松了一口氣,“已經引起墨詠霖懷疑了,咱們先離開這里。”
可楊雪靈從懷中掏出她給的瓷瓶,苦兮兮的說道,“可這藥粉都還沒有給盛婉兒撒上呢,我心有不甘。”
墨詠霖雖說與墨北辰之間并不和睦,可到底還沒有撕破臉皮。
在這個節骨眼上,墨詠霖也不敢對墨北辰做什么,因此幾人便放心的離開了,將墨北辰獨自一人留下面對墨詠霖。
黑暗中,盛清寧三人悄無聲息的跟在那兩名婆子身后。
只見她們拖著盛婉兒,繞過一座又一座的庭院,漸漸的走到了偏遠一些的、看似荒無人煙的一間院子,將盛婉兒給拖了進去,重重的關上了房門。
這一路上,盛婉兒哭喊求饒,聲音凄厲。
可無論她威逼利誘,兩名婆子也是無動于衷,對她的話充耳不聞。
在進門時,盛婉兒還死死的扒拉著門框,打死也不肯進去,嘴里哭到,“嬤嬤,求求你們放了我吧!”
“只要你們放了我,日后我一定好生報答你們!不管你們想要什么,我都會給你們的!”
看樣子,盛婉兒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,怕是非人的折磨!
婆子像是沒有聽到似的,一根根掰開了盛婉兒的手指。
“你們這兩個老賤人!竟敢當真如此對我!我警告你們,若是再不解開、再不放開我,我出去后定是要將你們碎尸萬段、讓你們不得好死!”
求饒討好不成,盛婉兒又開始尖聲怒罵起來。
這時,其中一名婆子才陰惻惻的開口了,“大皇子妃,既然進了這刑堂,你以為你還能出的去?”
“即便是你出去了,日后在府中會連一條狗都不如,還敢威脅我們?”
說著,婆子就重重的摔上了門,對盛婉兒冷笑著說道,“大皇子妃,得罪了!”
緊接著,就傳來盛婉兒那凄厲的堪比女鬼的慘叫聲。
楊雪靈從未聽到過這樣的聲音,頓時臉色被嚇得蒼白,忙捂住了耳朵。
盛清寧看了她一眼,臉色凝重,“表姐,你若是害怕,咱們就回去。”
看著眼前有半人高的荒草、周遭沒有一個人影出沒,有的只是盛婉兒那尖利的、不斷絕的慘叫聲,楊雪靈咽了咽口水,“我,我還是想去看看。”
她想要瞧瞧,盛婉兒到底在接受什么樣殘忍的刑罰。
為何這慘叫聲,竟像是從陰曹地府傳來的那般瘆人。
盛清寧也沒有多說,三人一起越上了房頂。
這里,便是大皇子府的刑堂。
雖說朝廷有明令,不管是哪個府中,都不能私自設立刑堂,不能用殘忍的刑罰處置府中下人。
可在京城中,幾乎每座府邸中都有私設的刑堂,只是規模或大或小、刑罰或輕或重罷了!
盛府中的刑堂,也不過是擺了幾根鞭子、幾根棍子罷了,再沒有什么恐怖的刑具。
都是懲罰犯了錯的嚇人,要么偷雞摸狗手腳不干凈、要么就是以下犯上等,也從未有下人犯過什么太大的罪,也用不著到刑堂去接受處罰。
可大皇子府的刑堂,竟是離主院這么遠。
這里荒草叢生、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廢棄的院落。
不知是墨詠霖故意而為之,其目的便是掩人耳目,還是別有目的……
盛清寧正在觀察這座刑堂與主院的距離等,就聽到明月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她低頭看去,楊雪靈臉色煞白,愣愣的看下下面的一切,竟是連話都不敢說了。
盛清寧蹙了蹙眉,也低頭往刑堂里面看去。
只看了一眼,盛清寧的臉色頓時也變得極為難看!
刑堂里面,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,普通如鞭子、刀劍,這些都是很常見的東西。可還有不少,也是盛清寧從未見過的,看似稀奇古怪、卻又令人心頭不舒坦的東西。
比如,眼下盛婉兒正在接受處罰的……便是一只高大的木馬。
這種刑罰,盛清寧倒也有所耳聞。
聽聞,是特意用來懲罰不守婦道的女人。
盛婉兒臉色雪白,臉上的血淚混合著,臉色痛苦到了極點!
而木馬身上,也早已有了鮮血,看樣子像是盛婉兒體內流出來的。
她艱難的發出痛苦的悶哼聲,一旁兩名婆子眼神發光,嘴里說出的話卻是無比狠毒,“大皇子妃,竟敢背著我們大皇子,在宮里偷漢子!”
“也不打聽打聽,敢背叛我們殿下的女人,都是什么樣的下場!”
“你可知,這木馬要了多少女人的命?”
盛婉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,幾欲昏厥。
可兩名婆子卻是不愿這樣放過她,拿過一旁的鞭子狠狠的打在了她的后背上,“這懲罰,就是要你清醒著感受!你居然還敢暈過去,簡直是找死!”
這一鞭子,可沒有留情,盛婉兒頓時又被打得清醒過來。
看著下面這慘絕人寰的一幕,楊雪靈怔怔的收起了手中的瓷瓶,已經不忍心再給盛婉兒撒下去。
盛清寧也從未想過,墨詠霖居然會如此狠心!
不管如何,盛婉兒到底是他的枕邊人……
今后,盛婉兒接受了這樣非人的、恥辱的懲罰,只怕是在大皇子府的日子,當真過得比一條狗還要不如了。
幾人懷著沉重的心情各自回府。
盛清寧心中同情盛婉兒,可后者卻是在心里恨毒了她!
盛婉兒在心中暗自發誓:盛清寧,不將你挫骨揚灰,實難消我心頭之恨、難報今日之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