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錯。”
孫老爺一臉嚴肅的點頭,“當時我就覺得那個人不對勁。”
“老朽本就是武將!王爺應當知曉,武將對于危險的感知力敏感于常人,因此老朽早在察覺到,那個養(yǎng)蠱人似乎太過陰郁,對皇上也并不恭敬。”
“只是當年,皇上聽信了墨宗平的讒言……”
勸說多次,非但被墨宗平記恨上、處處刁難。
就連先皇,也不愿再聽孫老爺?shù)膭窀妫虼怂彩怯行臒o力啊。
想來也是。
先皇乃是一國之君,肩負重擔。非要要治理商國、關(guān)愛百姓,甚至朝中軍隊的開銷,就是一筆龐大的開支。
若是能有簡便的法子,縮減開銷的話,也不失為一件好事。
加之墨宗平的洗腦功力強大,因此先皇才會誤信了墨宗平的讒言。
“本王明白了。”
墨寒夜鄭重其事的點頭,“其實不瞞孫老爺,本王當年也被那養(yǎng)蠱人在體內(nèi)下了蠱。”
“什么?!”
聽到這話,孫老爺頓時震驚不已!
他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墨寒夜,眼中的帶著擔憂與關(guān)切,語氣也因為急切而變得有些顫抖,忍不住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放在了墨寒夜的肩膀上,“王爺,那,那您……”
知道孫老爺這是擔心他,墨寒夜輕輕拂開他的手,“孫老爺放心。”
“本王體內(nèi)的蠱毒,早已被解除。”
說著,墨寒夜的眼神就落在了盛清寧身上。
原本冷冽的眼神,此時帶著一絲絲明顯的柔情。
盛清寧會意的笑了笑,繼續(xù)喝茶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
孫老爺陡然松了一口氣,臉上緊張擔憂的神色也舒緩了一些,“我一直懷疑,當年皇上駕崩,也是因為這個原因。”
“只是,無人能救啊……”
墨宗平有備而來,不但將忠于先皇的武將全部調(diào)離京城,還脅迫那些文臣就范。
比如盛明,就是首當其沖。
等孫老爺?shù)热粟s回京城,事情已成定局。
無法為先皇報仇、甚至腹背受敵的孫老爺無力救出墨寒夜與順和夫人,因此才會萬念俱灰,帶著孫家人歸隱安寧鎮(zhèn),從此不再踏足京城半步。
這些年來,正是因為孫老爺想清楚了其中關(guān)鍵。
加之聽聞,如今楚王勢力愈發(fā)強大,孫老爺才會生出重查當年之事,為先皇報仇。
墨寒夜將牙齒咬得死死地。
蠱毒發(fā)作的痛苦,他到現(xiàn)在仍是記憶猶新。
倘若,當年先皇當真也是被人下蠱,從而突然駕崩的話……天知道,能讓人在一夕之間就失去性命,可想而知那蠱毒究竟有多厲害、有多殘忍!
只要一想到,當年先皇所承受的痛苦,墨寒夜就恨不得即刻殺了墨宗平!
他臉色鐵青,雙手也緊握成拳,手指咯咯作響。
見墨寒夜情緒即將失控,盛清寧忙放下茶杯,上前握住了他的手,“墨寒夜,冷靜一點。”
他的手有些冰冷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被盛清寧溫熱的手覆蓋后,墨寒夜即將失控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。
松懈下來后,他的后背已經(jīng)浸出了一層薄汗,可見方才他氣得有多狠!
有盛清寧在身邊,墨寒夜的情緒方能得到控制。
孫老爺也發(fā)現(xiàn)了墨寒夜的不對勁,面色擔憂的看向盛清寧,“盛小姐,素聞您醫(yī)術(shù)高明。不知王爺他,這還是……”
“孫老爺放心,王爺并無大礙。只是當年被下蠱后留下了一些病根,蠱毒雖除、但這病根卻不是一兩日的功夫就能除去,得好生調(diào)養(yǎng)才是。”
盛清寧微微一笑。
墨寒夜的情緒容易失控,便是那蠱毒留下的后患。
目前為止,盛清寧與谷雨都還未曾想到解決法子。
換而言之,就是墨寒夜一旦情緒失控的話,怕是容易走火入魔。
孫老爺乃是武將,自然明白盛清寧的言外之意。
他神色一變,最后頹然的嘆了一口氣,“唉,可惜我老了,不中用了!”
“不過,若是王爺需要老朽的話,只要一聲令下,老朽絕對整裝待命、為王爺拼了這條老命也在所不辭!”
說著,孫老爺收起臉上的頹然之色,神色嚴肅而又堅決。
一瞬間,從前血洗戰(zhàn)場的驃騎大將軍,似乎又回來了!
墨寒夜心下感嘆,沉聲說道,“目前還不到出手的最好時機,若是本王需要孫老爺,定是會開口的。”
接下來,兩人又商議了往后的計劃后,墨寒夜與盛清寧便回客房歇息了。
孫老爺獨自一人坐在書房里,臉上浮現(xiàn)出追憶的神色來。
家丁悄無聲息的進來了,“老爺,天色已晚,您該歇息了。”
“我哪里睡得著?”
孫老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,對家丁詢問道,“瑩瑩可睡下了?”
“老爺,小小姐自從從京城回來后,就不允許任何人踏足她的寢院。屬下也不清楚小小姐是否歇下,只是屬下瞧著那邊院子的燈,已經(jīng)滅了。”
家丁答,“想來,是歇下了罷。”
“你去傳話,讓瑩瑩明兒一早便來見我。”
孫老爺揮了揮手,皺眉翻開了面前的一本書。
這書有些泛黃,看似有些年頭了。
家丁低頭應了一聲出去了。
客房。
原盛清寧也墨寒夜先前是分開歇息的,從書房回來后,墨寒夜就“死乞白賴”的進了盛清寧的房,怎么也不愿離開。
盛清寧知道,他心里定是不好受。
尤其是,得知了先皇的死因后,怕是更是痛苦。
于是,也就沒有堅持讓他走了。
兩人相擁而眠,盛清寧卻是翻來覆去也無法入睡。
墨寒夜亦是如此。
雞鳴聲啼了好幾遍,盛清寧索性坐了起來,點燃了一旁的燭臺,兩人開始說話。
“如今既然已經(jīng)大概能確定,先皇駕崩的原因,正是因為墨宗平。將來,你又是如何打算的?”
盛清寧認真的盯著墨寒夜的雙眼。
從他的眼中,她看到了痛苦與深切的恨意。
盛清寧心疼,便將腦袋放在他的胸口處,聽著那強健有力的心跳,心疼的感覺總算是稍微緩解了一些。
“按原計劃行事。”
墨寒夜語氣雖輕,卻掩飾不住其中的恨意,“不管能不能找到證據(jù),證明是墨宗平做的。這一次,本王定是要讓他,求生不能求死不得!”
隨著墨寒夜的話音落下,整個屋子里充斥著濃濃的冰冷殺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