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商國的楚王,墨寒夜。”
鈴玉抬手指著墨寒夜,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幽光,語氣也帶著幾分晦暗,“你此行前往南疆,不過就是想要找到,當年對你下蠱的人罷了。”
聽到鈴玉這話,墨寒夜的雙眼,也漸漸泛著冷光。
墨言察覺到了不對勁,忙攔在了墨寒夜面前,沖鈴玉厲聲喝道,“妖女,莫要裝神弄鬼!”
“墨言,讓她說。”
見鈴玉似乎還有話要說,墨寒夜制止了墨言,眼神沉沉的盯著鈴玉。
他倒是要瞧瞧,今兒她還能說出什么來。
“主子,不能再耽擱下去了!若是再耽擱下去,咱們就要被人發現了!”
墨言臉色有些急切。
墨寒夜無動于衷,只對鈴玉沉聲問道,“你是如何得知本王的身份?又是如何得知,本王的事情?”
反正都被鈴玉識破了身份,再藏著掖著也沒有必要了,墨寒夜索性坦誠相對。
“我是從何得知,你不必知道。只是你要找的那個人……你怕是來晚了。”
鈴玉冷冷的笑了起來。
她的眼神,也已經落在了最南邊的那間房。
不用懷疑了,鈴玉對墨寒夜的事情,應該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。
“此話怎講?”
墨寒夜臉頰繃得緊緊地,任誰能察覺到,他此時的情緒很是糟糕。
千里迢迢趕來南疆,甚至是丟下盛清寧獨自一人……可結果鈴玉卻告訴他,他來晚了?!
來晚了,不外乎只有兩個原因。
一,那人怕是死了;
二,那人可能是逃了。
第二個問題倒是好解決,大不了墨寒夜繼續追擊便是。不管這人是逃到天涯海角,還是在什么地方躲起來了,墨寒夜總是有法子,將他抓出來。
可若是死了,就棘手了。
“他早在數十日前就已經逃走了。”
鈴玉也沒有隱瞞墨寒夜,淡淡的說道。
“既然你一開始就知道本王的身份,為何還會一直保持沉默。”
這也是墨寒夜最好奇的問題。
鈴玉本就是南疆人,她的大伯還是南疆族長。若是她一開始就知道墨寒夜他們的身份,為何沒有告發他們?
想起這幾日在鈴玉面前演戲,墨言與藍蕭兩張老臉不約而同的發燙。
面對墨寒夜的詢問,鈴玉顯得云淡風輕,“不想說罷了!反正,你的目的與我并沒有任何沖突。”
這么任性的理由?
見墨寒夜幾人無話可說,鈴玉輕笑一聲,“你們若是想要去做什么,只管放心去便是。否則再晚一會兒,只怕是所有人就下山了,到時候……”
不用鈴玉多說,他們也知道后果的嚴重性。
于是,墨寒夜幾人即刻往最南邊的那座小屋走去。
鈴玉眼神深深的盯著他們走遠后,起身回到了她的角落中。
在這座小屋門前站定,看著頭頂結了好幾張碩大的蜘蛛網,藍蕭點頭說道,“看來,鈴玉說的不錯。”
“這個人,早就逃走了。”
“那你是如何辦事的?不是一直跟我說,這人在你的掌控之中么?”
藍蕭不說話還好,一說話就被司空逸質問了一番。
他一臉委屈,“主子,屬下的確是將他看得緊緊地。可誰知道,在屬下眼皮子底下,他今日還能逃走……由此可見,這個男人當真是不簡單啊主子!”
司空逸沒有多言,只轉頭看向墨寒夜,“要不,先進去瞧瞧?”
話音剛落,墨寒夜就一腳踹開了房門,一股子濃重的灰塵撲面而來。
藍蕭一個不察,就吸了一口灰塵,嗆得他直咳嗽。
墨寒夜抬腳進了屋子,環視一圈后,發現幾乎都是滿地的蠱蟲尸體。除此之外,一切家具幾乎都蒙了塵,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。
墨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“王爺,您來看這里!”
聽起來,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。
墨寒夜與司空逸并肩走了過去,正好看到墨言身邊的桌子上,是一盞被擦拭過的香爐。
他伸出手指去擦拭了一下,眼神暗了下去,甚至眼中還帶著壓抑的激動,“看來,這座屋子被廢棄已久,并不只是十日前才逃走。”
“只是這座香爐,倒像是被人擦拭干凈后刻意擺在這里的。”
墨寒夜看了一眼滿是灰塵的桌子,沉聲說道,“這座香爐本王再熟悉不過,是當年父皇勤政殿的用品。”
只是先皇駕崩后,這座香爐似乎也不翼而飛。
當年,墨寒夜只以為,是被墨宗平給扔掉了。
畢竟,關于先皇的東西,墨宗平即位后可是扔的扔、砸的砸。
他總說,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不吉利。
既然如此,為何還要坐多少皇帝坐過的龍椅?
墨寒夜低低的冷笑出聲,將香爐拿在了手中,眼中的激動之色愈發明顯了,語氣也隱隱帶著顫抖,“原本本王心里還只是懷疑,父皇的死并沒有那么簡單。”
“如此看來,倒是要想法子印證本王的猜測了。”
墨言接過香爐,“主子,那接下來咱們?”
“回京城。”
墨寒夜不假思索的說道,轉身出去了。
既然那男人逃走了,不管是什么時候逃走的、又逃去了什么地方,總之他都會將他抓回來。
不管是報復、還是盤查當年之事。
但是眼下,他不應該再將時間浪費在這里。
墨寒夜迫切的想要回到京城,陪在盛清寧身邊。
前兩日墨北辰傳來消息,說谷雨到現在也沒有找到解決的法子,讓墨寒夜一顆心更是懸在了嗓子眼。
幾人轉身離開了這座小屋。
回到鈴玉家,只見鈴玉已經重新蜷縮在了角落中,周身陰郁的氣息更濃郁了。
見墨寒夜回來了,她張了張嘴,聲音比方才還要沙啞不少,“既然你已經有了發現,想必也要離開這里了吧?若是再不走,只怕是等會兒就走不了了。”
鈴玉當真是詭異。
似乎,她對墨寒夜的事情了如指掌,也對他的一切想法都能猜的一清二楚。
這種感覺,讓墨寒夜心里很不舒坦。
他眉頭緊皺的盯著鈴玉,正要問話,就聽到外面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。
是踏山的南疆人,已經下山了。
墨言神色嚴肅的走了進來,“主子,若是再不走,咱們今日怕是就走不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