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夫人一直面帶微笑的盯著盛清寧,無端讓她覺得,李夫人的眼神似乎帶著一股子說不清、道不明的涼意。
似乎,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一條毒蛇一般,虎視眈眈的盯著獵物。
盛清寧收起心中的不舒坦,與楊雪靈攜手走了過去,乖巧的給李夫人福了福身,“李夫人好。”
“好,好。”
李夫人眼神中的絲絲涼意似乎消失了,她笑容可掬的盯著盛清寧,轉(zhuǎn)頭對盛夫人說道,“玉敏,沒想到一別多年,你的女兒都已經(jīng)這么大了!”
一別多年?
盛清寧敏感的捕捉到這個(gè)詞語。
還有,方才李夫人,竟是直接稱呼自家娘親的閨名?
如此說來,這李夫人與娘親定是閨中故友了……
盛清寧心下有了大概猜測,只聽到盛夫人笑著答道,“是啊,一轉(zhuǎn)眼咱們都上了年紀(jì)了。”
“對了,聽聞此次回京你也帶著女兒?”
“不錯(cuò),小女方才去如廁了,這會(huì)子還沒過來呢!若是與清寧見了面啊,兩人定是能成為好朋友的。”
李夫人滿臉笑意。
相較李夫人的滿臉笑意,盛夫人臉上神色就顯得客氣多了,甚至連稱呼都帶著一絲絲的疏離,“不知李夫人,此次回京打算待多久?”
“還不一定。”
李夫人的目光,一直放在盛清寧的身上,若有所思的說道,“回北國也無事可做,還不如在京城多待一段時(shí)日。”
聽著兩人不咸不淡的說話,盛清寧感覺有些無聊了。
她轉(zhuǎn)頭看去,正好看到楊雪靈也是一臉無趣。
兩人相視一眼,默契十足的交匯了一道眼神,盛清寧忙對盛夫人說道,“娘親,方才我過來時(shí),似乎聽到弟弟在哭呢!”
“我怕娘親找我有急事,所以就先過來了!既然娘親這邊無事,我便去瞧瞧弟弟去。”
“去吧。”
盛夫人慈愛的看著她,“雪靈也去。”
楊雪靈忙不迭的點(diǎn)頭,心想:果真還是舅母了解我和寧兒啊!
兩人挽著手離開了。
轉(zhuǎn)身走了許久,盛清寧仍是能感覺道,一道炙熱的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。
不用多說,便是方才那位李夫人了。
直到離開了前院,楊雪靈才小聲對于盛清寧嘀咕道,“我總覺得這位李夫人怪怪的!”
“說不出哪里怪,只是覺得怪怪的……她的眼神有些瘆得慌,我都不敢與她對視呢。”
“我也感覺到了。”
盛清寧一臉嚴(yán)肅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看來,這位李夫人當(dāng)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。
瞧著與自家娘親的相處模式,盛清寧很肯定,她們倆之間定是也發(fā)生過什么事兒。
得尋個(gè)機(jī)會(huì),好好的問問娘親了。
盛清寧打定主意,正要與楊雪靈說回明珠閣一趟,就聽到清暉園內(nèi),傳來盛長安那響亮的啼哭聲。
兩人相視一眼,拔腿往清暉園走去。
算起來,盛長安如今已經(jīng)八個(gè)月了,平日里也乖得很。加之李媽媽和冬兒精心照料,若非是當(dāng)真出了什么事兒,盛長安一般不會(huì)哭的如此凄厲。
剛進(jìn)清暉園,就見冬兒生氣的將一名妙齡女子攔在門口,“不許走!”
“我不管你是誰!今日招惹了我家小公子,我定是要告訴老爺和夫人去,你不準(zhǔn)走!”
說罷,冬兒就大聲喊道,“來人啊!還不趕緊去請老爺和夫人回來!”
那妙齡女子并未將冬兒的威脅放在眼里,反而偏著頭一臉好奇的盯著她,“雙腿長在我的身上,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,你一個(gè)小丫鬟攔得住我嗎?”
瞧著那女子的裝扮,與前院的李夫人倒是相差無幾。
想起李夫人方才說,她的女兒如廁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回來……
想必,這位就是李夫人的女兒?
只是,不知道她為何從恭房,來了清暉園?
前院也設(shè)有恭房,她偏偏來了后院?
這倒是蹊蹺了。
見李媽媽抱著大哭不止的盛長安,在窗戶旁走來走去的哄著,可盛長安仍是大哭不止,急的李媽媽也跟著哭了。
聽著盛長安的哇哇大哭聲,盛清寧只覺得一顆心都被揪著。
不管她時(shí)候,今兒招惹了她弟弟,盛清寧就絕對不會(huì)善罷甘休!
她冷著臉走上前,對楊雪靈使了個(gè)眼色后,楊雪靈也抬腳上前。
就在此時(shí),那女子一掌將冬兒給打出了門外,冬兒躺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來,嘴里還在大喊,“來人啊!”
“放肆!”
盛清寧輕叱一聲,縱身躍了過來。
可還不等她對那得意洋洋的女子動(dòng)手,盛長安的哭聲就愈發(fā)慘烈起來。
盛清寧只得收回手,匆忙進(jìn)屋,從李媽媽懷里接過了盛長安。
而門外,楊雪靈已經(jīng)與那女子交上了手。
“李媽媽,怎么回事?”
見盛清寧突然來了,李媽媽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,不住的擦眼淚,對她哽咽著說道,“小姐!這個(gè)陌生姑娘不知什么身份,突然就闖入我們清暉園。”
“方才還踩傷了小公子的手!”
冬兒嘴角都往外滲血,踉踉蹌蹌的走到盛清寧身邊,委屈的哭訴,“小姐,這個(gè)女子簡直是欺人太甚!”
盛清寧神色一變,忙抓起盛長安的手仔細(xì)查看。
盛長安還這么小,就連骨頭都還不堅(jiān)固。
那女子少說也有十七八歲了吧?
而且還是個(gè)會(huì)功夫的,被她踩上這么一腳,也難怪盛長安哭得如此傷心了!
看著兩只小手紅腫不堪,盛清寧只覺得痛得無法呼吸,忙將他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吹著,又對李媽媽吩咐道,“李媽媽,趕緊去準(zhǔn)備冰塊來。”
盛長安太小,不能隨意用藥膏。
眼下,先稍微控制他的痛楚,盛清寧再親自給他藥膏。
李媽媽擦了擦眼淚,忙轉(zhuǎn)身出去了。
冬兒心疼的看著盛長安,“小姐,您一定要給小公子出氣啊!小公子哭得聲音都嘶啞了。”
瞧著盛長安兩只大眼睛哭得又紅又腫,委屈的被姐姐抱在懷中,有了安全感的長安,不住往盛清寧懷里鉆。兩只小手想要去抓她的臉,又因劇痛而痛哭不止。
豈止是出氣?
盛長安等人,就是她盛清寧的逆鱗!
她今日要讓這個(gè)膽敢觸犯了她的逆鱗、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,嘗到長安十倍的痛!
盛清寧咬著牙,眼神凌厲的射向了門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