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盛清寧臉色不忿,盛夫人只以為,她還是在因為這事兒感到不高興呢。
“寧兒。”
盛夫人無奈的牽過她的手,輕輕拍了拍,“你要知道,娘也不想為盛婉兒操持婚事。”
“她眼里沒有我這個母親,對你更是處處都下殺手。要說起對她的恨啊,娘親比你還要更恨,但如今京中形勢緊張、你父親的處境更是艱難。”
“不管怎么說,咱們也要為你父親、為整個盛府想一想。”
“只要盛婉兒嫁入大皇子府去,咱們不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對付她了?”
盛夫人一番話,再一次給盛清寧指點迷津了。
是啊,這場體面的婚事,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。
只要盛婉兒一旦嫁入大皇子府去,要將她怎么樣,也不過是背地里的事情。
盛清寧莞爾一笑,“如此說來,倒是女兒糊涂了!”
“你不是糊涂,你是真性情。”
盛夫人慈愛的笑著,“正如方才娘親所說,給盛婉兒操持這場婚事,咱們不但要給她辦的體體面面的,更是出不得半點差錯。”
“這嫁妝啊、婚宴啊,都要嚴謹對待。”
“嗯,女兒省得。”
盛清寧點頭應道,“不管怎么說,墨詠霖都是大皇子,在百姓眼中是盛婉兒嫁入皇室了。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,讓外人知道,我們對皇室仍是畢恭畢敬。”
“對盛婉兒,也不算馬虎。”
“將來若是發生了什么事情,百姓也會認定,不是咱們盛府的錯。”
他們盛府,就是要做到讓旁人挑不出錯處來!
如此一來,可不就是對皇室、對盛婉兒針鋒相對了么?
百姓的眼神可是雪亮的呢。
“嗯,孺子可教也。”
盛夫人看著盛清寧,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,“這些不過都是后宅婦人的一些心機手段罷了,你將來嫁入楚王府,勢必不會經歷這些事情,但娘親仍是為你擔憂。”
墨寒夜對盛清寧的心意,如今眾人皆知。
盛夫人看人的眼光極準,也相信墨寒夜不會妻妾成群、將來有三宮六院的。
因此,這些后宅夫人的心計,盛夫人也不想盛清寧沾染。
她就永遠保持這樣的率真坦誠,盛夫人就覺得很是難能可貴了。
“娘,您也知道,我將來不會經歷這些糟心的事情,還擔憂什么?”
見盛夫人眼神沉重,盛清寧故意笑著說道,“難不成,你還擔心墨寒夜,將來會有后宮佳麗三千?”
“那倒沒有,只是聽說之前墨宗平,給夜兒賜了一院子的姑娘,娘親心里還是有些擔心。”
盛夫人低低的嘆了一口氣。
原來,盛夫人是介懷這事兒啊?
盛清寧笑著趴進她懷中,無奈的說道,“娘親您就放心吧!”
“墨寒夜已經將那些個姑娘,不安分的全都送給了墨詠霖與墨文皓,如今楚王府雖然也還有些姑娘。但都被墨寒夜安排去了浣洗房、灑掃院等。”
“墨寒夜身邊,是沒有女人的!就連后院與廚房,那些女人都進不去。”
“如此便好。”
娘倆說了一會子話,盛夫人牽著盛清寧站起身來,“盛婉兒還有三日出嫁,時間很是緊迫。”
“你隨娘去府中庫房,給她挑選一些嫁妝。其余不夠的再吩咐管家出府置辦,都給她添補上。”
“還有府中也需要布置,她的嫁衣、頭飾、婚宴、給賓客發帖子等等,一系列事情都不能馬虎。”
盛夫人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,向來不喜歡拖沓。
且決定要做好的事兒,盛夫人從來不會隨意交差了事。
更何況,這事兒可關乎盛府顏面,盛夫人更是不會馬馬虎虎了。
盛清寧雖然心中有些不情愿,但還是隨著盛夫人去了庫房。
說起來,這府中庫房啊,盛清寧也是第一次來呢。
庫房不小,可以說是整整一間大房間。打開門后,只見里面堆滿了金銀首飾、以及一些珍奇古玩,散發出一股子年代久遠的味道。
窗戶常年關閉著,漸漸消失的夕陽光,從窗戶紙照射進來,給屋子里增添了一份朦朧感。
即便經常有人打掃,但屋子里仍是散發出一股子灰塵,有些嗆人。
盛夫人一邊叮囑盛清寧當心腳下,一邊對她說道,“寧兒你且也來挑挑,將來你出嫁的時候哪些東西喜歡,就一并給你放進嫁妝里面去。”
“我還早著呢,也不靠嫁妝過活,娘親先別操心我的事兒。”
為著盛婉兒的這婚事,盛夫人儼然要忙碌不已了,盛清寧心疼自家娘親。
“怎么能不操心?”
盛夫人回過頭來,嗔怪的看了盛清寧一眼,“娘親早早給你備下了嫁妝,只等著你自己挑選一些喜歡的,再添置進去就行了。”
“娘親這么早就給我備好了嫁妝?”
盛清寧有些驚訝。
冬兒跟在身后,笑著答道,“小姐不必驚訝,夫人早就給小姐備好了嫁妝呢!”
盛清寧看著盛夫人繼續往前走的背影,只覺得心里又酸又甜,說不準是個什么滋味兒。
有娘的孩子是塊寶,沒娘的孩子是根草。
這句話當真是一點也不錯。
“寧兒,還傻站在原地做什么呢?還不跟上?”
見盛清寧站在原地發呆,盛夫人再次回頭輕聲喊道。
“來了娘親。”
盛清寧應了一聲,忙跟上了盛夫人的腳步,臉色震驚的看著滿屋子的珍奇珠寶,“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咱家不算是什么富庶人家呢,沒想到這庫房內,竟是琳瑯滿目?!”
給她這樣錯覺的,還不是盛明!
這些年來,盛夫人傷透了新在清暉園幾乎閉門不出。
這后院的掌事權力,就交給了胡氏。
胡氏又昧著良心,挑撥的盛明對盛婉兒偏心不已,對盛清寧這個嫡女反倒是摳摳搜搜的。
甚至,盛清寧一度過得還不如盛婉兒呢!
因此才給盛清寧造成了這樣的錯覺,認為他們盛府定是只有一副空殼子,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,她的日子才會過得那般窘迫。
眼下看到這滿屋子的金銀珠寶,她在心里恨恨的咒罵了胡氏幾人。
包括,當初那個識人不清、偏心偏到沒邊的老父親!
正在楚王府與墨寒夜談論正事兒的盛明,頓時狠狠地打了個噴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