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北辰的身后是一排書架,暑假上面不但堆滿了書,還放著好幾個筆筒,里面裝滿了各種筆。
他這么往后一倒,直接撞倒了書架。
如此一來,不但那書砸了他滿身,讓他淹沒在書海中。
甚至,還有兩只毛筆,就這么準確無誤的插進了他的鼻孔中。
墨北辰被摔得躺在地上懶洋洋的,半晌都爬不起來,只覺得自己老腰當真是要斷掉了……
直到,一只大手突然出現在眼前。
順著這只手看去,正好看到墨寒夜那哭笑不得的神色。墨北辰心想,能在終年板著一張臉的墨寒夜臉上,看到這樣的神色,今兒這老腰哪怕是斷了也值得了。
他嘿嘿一笑,自己掙扎著爬起來,“寒夜哥,我覺得我也應該住在楚王府。”
不明白墨北辰為何會提出這個建議來,墨寒夜挑眉,眼神詢問他。
“你看啊,我能讓你和皇伯母開懷大笑,楚王府的氣氛就沒有那么死氣沉沉的了。”
墨北辰耍寶似的擠了擠眼。
許是“死氣沉沉”這個詞語用的不怎么好聽,墨寒夜的臉色“刷”的的一下,變得更加陰冷了。
得,是他多嘴了……
見墨寒夜變了臉色,墨北辰訕笑著抓了抓頭,“寒夜哥,咱們還是來談談剛剛的話題吧!我覺得我父皇簡直是太過分了,我今兒必須進宮去找他討個說法才行。”
回答他的,是墨寒夜一記冷冰冰的眼神。
墨北辰識趣的閉上嘴,為了補償自己犯下的錯,又趕緊說道,“寒夜哥,不得不說這一次揍二皇兄揍的太對了!”
“前幾日他在父皇面前挑撥離間的污蔑我,我還沒找他算賬呢!”
“還有,方才我之所以說我應該住在楚王府。其實是因為,若是你和嫂子生了孩子,你這冷冰冰的性子別把孩子也影響了,應該我來幫忙帶孩子才對!”
墨北辰看了墨寒夜一眼,鼓起勇氣說道。
墨寒夜的臉色,倒是沒有那么難看了,只轉身走回書桌后,淡淡的說道,“門在那邊。”
言外之意,便是開始趕人。
墨北辰自然不愿這么快走,連忙又湊了過來,“我知道門在那邊!可是我將這里給弄得亂糟糟的,好歹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,我來打理干凈唄。”
說著,墨北辰就扶起書架,開始整理地上的書。
墨寒夜瞥了他一眼,也就由著他去了。
這廝在三皇子府,能在短時間內將自己的寢房弄成狗窩,無處下腳都不愿意挪一下的那種。
沒想到,今兒居然還在楚王府幫忙打理書房呢!
聽到一聲微妙的聲音從房頂傳來,墨寒夜眼眸一暗,對墨北辰說道,“你先回去,本王明日再來找你。”
“又要趕我走?”
墨北辰抬起頭來,憤憤不平的說道,“寒夜哥,我都如此卑微了,你還要趕我走,你這個人簡直是……”
直到,看到一名黑衣人大搖大擺的開門走了進來,墨北辰的話總算是被堵了回去,一臉震驚的看著黑衣人,“好大的膽子!居然敢強闖楚王府?!”
黑衣人蒙著面,露出的眼神帶著無奈。
他如此大搖大擺的走進來,會是強闖?
墨寒夜沒有多看墨北辰一眼,對黑衣人點頭說道,“今日倒是挺早,坐吧。”
瞧著兩人如此熟稔,墨北辰心里有些吃味,默默地站在一旁充當柱子的角色,不愿離開。
黑衣人掃了他一眼,墨寒夜無奈的說道,“無事,他不是外人。”
一句“他不是外人”,成功的讓墨北辰被感動了。
原他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,只覺得在外人看來,他是墨寒夜身邊最信任的人。但是墨北辰總覺得,就連他都看不清墨寒夜,這讓他沒有一點安全感。
畢竟,墨寒夜是一個什么樣的人,他比誰都清楚。
就怕有朝一日惹怒了他,自己沒有什么好下場。
可今日,得到墨寒夜的肯定后,墨北辰頓時就送了一口氣。
他輕咳一聲,“寒夜哥,既然你們有事要商議,那我就先去陪陪皇伯母了。”
若是墨寒夜趕他走,他會覺得墨寒夜這是不信任他,反而會想法子死皮賴臉的留在書房。
但墨寒夜真正讓他留下了,他也知道他們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論,便識趣的起身離開。
墨北辰出去后,黑衣人這才摘下臉上的蒙面,露出一張清潤的臉來。
“方才我還以為,三皇子當真要留下呢。”
司空逸輕笑一聲,自己倒了一杯茶,對墨寒夜沉聲說道,“我收到消息,說墨宗平已經對寧兒出手了,可有這回事?”
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何必來本王這里求證?”
墨寒夜語氣不大好。
“墨寒夜,你這個未婚夫是怎么當得?難不成,就任由寧兒被人傷害?”
見墨寒夜語氣不大好,司空逸端著茶杯的手緊了緊,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書桌上,“我聽說,還一連兩次呢!難不成你如今為了自己的深仇大恨,連寧兒的死活都不顧了么?”
墨寒夜驀地眼神陰冷下去。
他抬起頭,語氣也帶著幾分不善,“司空逸,你今日來,就是為了斥責本王的么?”
“我可沒有這么閑。”
司空逸冷笑一聲。
原本,司空逸心里有盛清寧,這事兒就足以讓墨寒夜感到不爽。
任何男人,若是好兄弟覬覦自己的女人,怕是心里都會感到介懷吧?
哪怕司空逸已經盡力在避開盛清寧了,但墨寒夜這樣別扭的性子,自然不會就此釋懷。
“寧兒是本王的未婚妻,用不著你一個南國太子來擔心她的安危!寧兒的安危,自有本王來守護!”
墨寒夜擲地有聲,看向司空逸的眼神帶著幾分壓迫。
“既然有你守護,為何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?”
司空逸也毫不示弱,站起身來冷冷的盯著墨寒夜,“倘若這樣的情況再出現第三次,我會毫不猶豫的帶寧兒回南國,讓她免遭這種事情!”
墨寒夜也“噌”的一下站起身來,周身彌漫著陰冷的氣息,“司空逸,你敢!”
“你看我敢不敢!”
剎那間,書房里的氣氛,就變得無比僵硬,一場大戰似乎一觸即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