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是站在屋檐下,可方才被淋濕了的頭發,仍是不斷的往下滴水,碎發也濕噠噠的黏在額頭上。
墨詠霖此刻的模樣,當真像是從水里爬出來的水鬼一般。
盛清寧擺了擺手,眼神與語氣無一不透著嫌棄,“大皇子還是回去好好拾掇一下自己吧!你這副樣子若是走出去,旁人定是會以為見鬼了呢。”
墨詠霖:“……”
他要不是為了保護楊振江父子的安危,會弄得如此狼狽嗎?!
可瞧著盛清寧那嫌棄的臉色,墨詠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狼狽,忙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盛清寧與墨寒夜也回了房。
“你方才對墨詠霖說的是什么意思?”
一進門,盛清寧一邊解披風,一邊對墨寒夜問道,“難不成,你知道今晚的刺客是什么人?”
“本王不知。”
墨寒夜輕笑一聲。
“那你方才,是在唬墨詠霖的?我瞧著他是真被你給嚇住了。”
盛清寧也撲哧一聲笑出了聲。
“本王雖不知刺客是誰,但卻知道是誰派來的。”
見盛清寧神色好笑,墨寒夜坐在床沿上,慢條斯理的說道,“除了墨宗平之外,想來也沒有旁人了。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“難怪呢!”
盛清寧恍然大悟,連忙在墨寒夜身邊坐下,有些驚愕的說道,“難怪我方才瞧著,那刺客與墨詠霖交手的時候,似乎有些忌憚,畏手畏腳的。”
“不只是畏手畏腳,甚至還是只守不攻。似乎,是怕傷到了墨詠霖!”
“原我還以為,這刺客是墨詠霖找來,自導自演的。其目的就是想要騙取我們的信任,眼下看來并非如此啊。”
盛清寧捧著臉頰,若有所思的說道。
這幾日,墨詠霖在她面前演戲也演累了吧?
她明知道,墨詠霖是因為試圖謀殺楊振江父子,被墨寒夜逮了個正著,因此才會被勒令保護楊振江父子的安危。
可偏墨詠霖當盛清寧什么都不知道,整日里在她面前邀功請賞……
她還以為,今兒夜里墨詠霖又是玩的這一招呢!
卻不曾想,此刻會是墨宗平派來的?
見盛清寧陷入沉思,墨寒夜無奈搖頭,伸手捧著她的臉,將她的雙手也捧在手中,“夜深了,該上床歇息了,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做什么?”
難道,他不比墨詠霖好看?
不必這些事情,對盛清寧更有吸引力么?
墨寒夜心里酸溜溜的想道。
誰知,盛清寧抽回自己的手,然后拉開了墨寒夜的手,繼續說道,“不過你方才說的很有道理啊!”
“想要我姑父和表哥死的人也就只有墨宗平了!既然墨詠霖沒能得手,那墨宗平肯定還會派其他的人來下手……畢竟,眼瞧著距離回京的日子越來越近了!”
“倘若姑父和表哥完好無損的回去,揭發了墨宗平的惡行,他怕是要被萬人唾罵了。”
墨宗平的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順,若是再因為這些事情被百姓唾罵的話,他就當真要遺臭萬年了。
墨寒夜無奈。
方才他說的話,就這么被盛清寧給忽略了?
為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,墨寒夜再次捧著盛清寧的臉頰,狠狠的吻了下去。
“你做什么,墨寒夜!”
冷不丁的被吻住了,正在“苦思冥想”的盛清寧,頓時就掙扎起來。
可男人禁錮住她的雙手,就先是兩只大鉗子似的,讓她無法動彈,只能被動地接受了。
漸漸地,兩人都有些意亂情迷起來……
若非是敲門聲突然響起,只怕是墨寒夜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聽到敲門聲,盛清寧猛然清醒,忙推開墨寒夜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“墨寒夜!你這個男人是不是屬狗的!每次都要咬我!”
“不過說實話,這么多次了你的吻技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。”
瞧著盛清寧噘著被他吻得又紅又腫的唇,墨寒夜心中猛然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,忍不住再次將她壓在身下,“怎么?你這是在質疑本王?”
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,眼神也深邃的如同一汪泉水。
盛清寧緊緊盯著他的雙眼,從這雙深邃的眸子中,看到了眼神驚慌的自己。
猶如一頭迷路的小鹿,散發著懵懂的氣息。
漸漸的,盛清寧迷失了自我,似乎就要一直沉淪在他這雙深邃的眸子里。
墨寒夜伸出手,輕輕解開了她的腰帶……
敲門聲仍在繼續,持續響著,一副“不開門就一直敲下去”的架勢。
被這越來越大的敲門聲猛然驚醒,盛清寧一把抓住了墨寒夜不老實的手,面紅耳赤的看著他,聲音低若蚊蠅,“你說過,在成親之前不會對我怎么樣的。”
“我娘親也說了,成親之前不可以。”
瞧著盛清寧臉頰緋紅,墨寒夜的心被撩撥的愈發蕩漾。
奈何,自己說出的話跪著也要做到……
墨寒夜無奈的起身,又用被子將盛清寧給蓋好了,這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眼中帶著還未完全散去的情迷。
這模樣,更是讓盛清寧心中小鹿亂撞了。
“快去開門吧你!也不知道是誰這大半夜的還來敲門,一點也不知趣。”
她癟著嘴,對墨寒夜努了努嘴。
天知道,若是被墨寒夜一直這樣盯著,盛清寧只怕是羞得要鉆進被子里去了。
“的確不知趣。”
墨寒夜十分贊同的點頭。
認真聽的話,還能聽出他這話語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誰會在這深更半夜的,來瞧一對情侶的房間?!
而且還是這樣執著,越敲聲音越大,不是故意給人心里添堵么?
墨寒夜咬著牙轉身,眼中帶著明顯的不悅。就連垂在身側的雙手,也已經緊握成拳,能聽到輕微的“咔嚓”聲。
目送墨寒夜去開門了,瞧著他那高大的背影,回想起方才的一幕,盛清寧心里又欣喜又歡快。甚至還帶著一絲緊張,以及無法形容的激動。
走到門后,墨寒夜周身的氣息就已經完全掩藏起來。
屬于他的清冷淡漠,一絲絲的散開。
墨寒夜打開門,在看到門外的人時,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