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北辰眼神猶豫的看向了墨宗平,欲言又止,“兒子若是說出來,父皇定是會大發(fā)雷霆的。”
見狀,墨宗平心下不好的預感愈發(fā)強烈了。
他拍了拍面前的桌子,“你老實說便是!”
“那好吧。”
墨北辰這幅猶豫不決的樣子,更是惹了墨宗平心下懷疑,只聽到他繼續(xù)說道,“父皇此次派楊將軍父子倆去鹿園縣的目的,兒子其實已經猜到了。”
“無非,就是怕楊將軍父子會倒戈支持寒夜哥,父皇才想要對他們父子倆下殺手。”
雖說,墨宗平本就是打得這個主意。
但是眼下聽到墨北辰如此光明正大的說了出來,墨宗平頓時老臉一紅。
換做是旁觀者,聽到這話還當真會以為,這法子有些太可恥、太卑鄙了些。
墨宗平輕咳一聲,虎著臉看著墨北辰,“休要胡說!朕怎么會是這樣的想法?”
“好吧,不管父皇是怎么想的,但是父皇不信任楊將軍,兒子也是知道的。”
見墨宗平不承認,墨北辰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,“只是父皇,在鹿園縣的時候,你是沒瞧見大皇兄對楊將軍父子倆,那叫一個照顧周全、極盡討好呢!”
“甚至,楊將軍父子倆的一切,都是大皇兄親自在照料。”
“不管是擦洗身子、更換衣裳,還是熬湯喂藥的。”
說著,墨北辰咂了咂舌,“兒子還是第一次看到,大皇兄如此細心周到的照顧別人呢。”
“甚至,怕是都沒有對父皇盡過這樣的孝心吧?”
眼角余光掃了墨宗平一眼,墨北辰毫不猶豫的,在墨宗平心口上捅了一刀子。
什么?!
墨宗平頓時就險些炸了。
他之所以答應墨詠霖去鹿園縣,可不是為了討好盛清寧、像下人一樣照顧楊振江父子倆的。是為了讓墨詠霖去給皇室刷存在感,是去殺了楊振江父子!
誰知,這個混賬東西,去鹿園縣都做了什么混賬事?!
墨宗平怒不可遏。
難怪,墨詠霖會主動提出要去鹿園縣、即便是自身染上瘟疫也在所不辭;
難怪,這個混賬東西,會急匆匆的當日就啟程前往鹿園縣。
原來,這一切都是為了盛清寧!
不用墨宗平多想,也知道墨詠霖討好楊振江父子,是為了博得盛清寧的好感。
從而,盛清寧才會多看他一眼、才會有希望對他以身相許!
墨宗平瞬間感覺到,自己被墨詠霖給背叛了。
墨北辰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墨宗平的神色,見他果真被氣得不輕,便繼續(xù)說道,“父皇,兒子聽到大皇兄還偷偷對他身邊的人說,這一次只要能拿下盛清寧,他就能穩(wěn)居皇位了!”
“甚至,就連那些個太醫(yī)們,也都是被大皇兄給嚇得回來了呢。”
“什么?!”
墨宗平氣得站起身來。
因著他的動作幅度太大,方才坐著的凳子瞬間倒地,發(fā)出“哐當”的一聲。
門口站著的陸公公,原本還睡眼惺忪,聽到這聲巨響頓時就是一個哆嗦,瞌睡都被嚇飛了。
“你當真,聽到你大皇兄這般說?”
墨宗平的聲音,已經帶著明顯的咬牙切齒。
至于墨北辰所說,墨詠霖身邊的人……墨宗平知道,定是墨詠霖身邊也有暗衛(wèi)了,否則他怎敢孤身一人去鹿園縣?
還有,太醫(yī)們當天夜里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回了京城,進宮給墨宗平回話,說是遇到了劫匪。
那些劫匪不但劫財還要殺人,才將他們給嚇回來。
當時墨宗平瞧著他們被嚇得面如土色,說話時舌頭都捋不直,所有人都還在打突突,臉上帶著后怕。可見當時,太醫(yī)們當真是遇到了劫匪,從而被嚇得不輕。
眼下聽到墨北辰這樣說……
墨宗平便明白了,敢情那劫匪,也是墨詠霖的“杰作”?
只是,墨詠霖為何又要將太醫(yī)給嚇回來呢?
不等墨宗平問出口,就聽到墨北辰繼續(xù)說道,“父皇,兒子還聽到大皇兄說,若是太醫(yī)都去了鹿園縣,就沒有他的用武之地了!”
“太醫(yī)一旦去了,他就不能貼身討好盛清寧了!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啊。
墨宗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這個說法很合理。
墨北辰神神秘秘的湊近,“父皇,您是沒瞧見,大皇兄照顧楊將軍那模樣,真是細心周到極了!可見為了能娶到盛清寧,他是連自己大皇子的臉都不要了呢!”
墨北辰繼續(xù)在墨宗平傷口上撒鹽。
墨宗平攥緊了拳頭,低聲叱罵,“這個混賬東西!”
他早就告訴過墨詠霖,這個皇位將來一定會是他的。
難道,他就如此等不及嗎?!
非要在他退位之前,就要娶到盛清寧,從而登上皇位?!
這是不把他這個父皇放在眼里,頗有將來會“逼宮篡位”的征兆啊!
在墨宗平心中,已經開始懷疑墨詠霖的居心了……
見墨宗平沒有絲毫懷疑,墨北辰又開始哽咽起來,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,不住往下掉,“父皇,這一次兒子也是太過委屈,所以才會連夜趕回來,求父皇做主。”
“因著太過匆忙,兒子將大皇兄的汗血寶馬給騎走了,大皇兄若是得知,定是又要大發(fā)雷霆了……”
看著墨北辰一副委屈的樣子,墨宗平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。
“你放心,有朕在,沒有人敢欺負你!那匹汗血寶馬,朕便賞給你了!”
墨宗平大手一揮,臉色嚴肅的看向墨北辰,“北辰啊,這一次你立了大功!你受了委屈。”
“你只管放心,等你大皇兄回來,朕定是給你做主,不會輕饒了他!”
聞言,墨北辰神色一喜,忙抬起頭問道,“父皇,您此話當真?!”
“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!那匹汗血寶馬,當真賞給兒子了?”
看著墨北辰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,墨宗平總覺得怪怪的。
他頗有一種,被套路了的感覺?
墨宗平眼中閃過一抹狐疑,但還是點頭說道,“那是自然,朕是皇帝,一言九鼎!”
他怎么總覺得,墨北辰方才眼中的竊喜,不像是他看花了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