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和夫人與陸夫人是過來人,聽到屋子里的動靜后,頓時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。
被安和夫人這嚴(yán)厲的目光盯著,陸雅只覺得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。
她滿頭大汗,臉色慘白的抬起頭,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緊緊關(guān)閉的房門。
自己辛苦籌謀的這一切、今日好不容易將楊威請來了陸家,還被盛清寧與楊雪靈罵的狗血淋頭……陸雅還未實(shí)現(xiàn)自己的冤枉,誰知這一切,最后竟是為她人做了嫁衣么?!
陸雅的雙手顫抖著,身形趔趄了一下,被陸夫人攙扶住了,“雅兒,雅兒你沒事吧?”
安和夫人神色冷冽,對身邊的婆子吩咐道,“去,進(jìn)去瞧瞧是怎么回事?”
“是,夫人。”
婆子推開門走了進(jìn)去,很快就出來了,老臉上滿是羞赧,“夫人,是,是楊將軍府上的公子,與雅兒小姐身邊的青鸞……”
“什么?!”
陸雅遭受不住打擊,兩眼一翻險些暈倒過去。
楊雪靈也是一臉震驚,與盛清寧相視一眼,同時又松了一口氣。
好在,只是個丫鬟罷了,不是陸雅。
陸夫人怒不可遏,但是安和夫人還在面前,便對身后的丫鬟吩咐道,“還不進(jìn)去,將那膽大包天的賤婢給我拖出來?!”
她咬著牙,竭力壓制心頭的怒火。
丫鬟領(lǐng)命正要進(jìn)去,只聽到安和夫人淡淡的說了一句,“站住!”
“何必打擾別人的好事?咱們出去候著吧,等會子再進(jìn)來。”
說著,安和夫人就看了一眼盛清寧,“寧兒,隨我出來。”
盛清寧與楊雪靈,忙不迭的跟著安和夫人出去了。
她們是還未出閣的姑娘,遇到這種事情本就尷尬。倘若當(dāng)真一直在這里聽著那聲音,只怕是盛清寧與楊雪靈早就羞得面紅耳赤了,這事兒也太尷尬了。
瞧著她們幾人出去了,陸夫人死死咬著牙,一邊攙扶著陸雅,一邊對丫鬟低聲吩咐道,“給我將門鎖死。”
這意思,便是不讓青鸞出來了。
否則,今兒當(dāng)著安和夫人她們的面兒,只怕是青鸞還有人護(hù)著。
等會子安和夫人她們離開后,她有的是法子收拾這個賤婢!
丫鬟忙轉(zhuǎn)身進(jìn)去了。
陸夫人大力捏著陸雅的手,兩人緩緩跟著出來了。
陸雅的院子不遠(yuǎn)處便是一座涼亭,安和夫人帶著盛清寧她們,正等在這里。
陸夫人牽著搖搖欲墜的陸雅過來了,瞧著她們走的緩慢的樣子,簡直像是腳有千斤重似的。
盛清寧冷眼瞧著陸雅失魂落魄的模樣,耳邊已經(jīng)傳來楊雪靈的低聲嘲笑,“有些人怕是做夢也沒想到,今兒是白白忙活了一場,還未自己的丫鬟做嫁衣了。”
楊雪靈捂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,看向陸雅的眼神,更是帶著赤果果的嘲諷。
盛清寧也覺得很是好笑。
朝露與明月的事兒,她還沒有找陸雅算賬呢,沒想到今兒竟是能看到,陸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這種感覺,還真是比她自己動手要暢快不少。
畢竟,今兒在陸雅心頭上插刀的人,可是陸雅最親近的丫鬟呀……
陸雅死死地盯著盛清寧與楊雪靈,心中的怨恨滔天,也不顧安和夫人還在面前了,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來,“盛清寧,楊雪靈!今日之事,你們心頭感到暢快了吧?”
“自然暢快。”
盛清寧莞爾一笑,楊雪靈則是直接仰頭大笑,“我也覺得很暢快呀!”
“最好,是青鸞直接懷上我哥的孩子,到時候你就只能干眼瞧著。想想那場景,就覺得真是舒坦啊!”
姐妹倆一唱一和,氣死陸雅不償命。
陸雅被她這句話,給氣得后退了一步,整個人更是搖晃的厲害。
就連陸雅的牙關(guān),也在輕輕打顫。
“閉嘴!”
陸夫人攙扶著陸雅,在一旁坐下,惡狠狠的訓(xùn)斥楊雪靈,“雪靈,雅兒可是你的姐姐!你就這么見不得她好,甚至是要?dú)馑浪牡夭絾幔浚 ?
“姐姐?她配嗎?”
楊雪靈收起臉上的笑容,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。
同樣是表姐妹,她為何就能與盛清寧關(guān)系這么好,就像是親姐妹似的?
為何,與陸雅這個唯一的表姐,還像是水深火熱的仇人一般?
說到底,這一切不都是陸雅自己作的嗎?
被楊雪靈一句話給堵得啞口無言,陸夫人只能咬著牙看向安和夫人,開始往外擠眼淚。
“安和夫人,您瞧瞧!今日您也是瞧見了的,這些人就是瞧著我和雅兒孤兒寡母!平日里欺負(fù)我們雅兒也就罷了、今日還居然找上門來欺負(fù)!”
陸夫人擦了擦硬擠出來的眼淚,聲淚俱下的控訴道,“可憐我們孤兒寡母,也只能任人欺凌啊。”
換做是陸丞相,只怕是早就被她這番話打動了。
畢竟是男人嘛,最是見不得女人哭。
尤其是陸丞相這樣身份的男人,平日里只忙著家國之事,對于后宅女人之間這些個勾心斗角,自然不清楚。
就比如十幾年前,楊雪靈與陸雅爭搶東西動手,明明是陸雅先動手、結(jié)果就因為她哭了,所以陸丞相下意識認(rèn)為錯得人是楊雪靈。
今日,若是看到陸夫人哭得如此傷心,陸丞相也只以為,當(dāng)真是她們母女倆受了委屈。
所以說,男人與女人之間察覺還是挺大的。
可惜的是,今日坐在這里的人,是安和夫人。
她冷眼瞧著陸夫人的聲淚俱下,直到她說完了,安和夫人才淡淡的說道,“堂嫂,你好歹是個長輩。”
“在自己的侄女兒面前,這樣的事情,怎能做得出來?”
只一句話,就讓陸夫人怔住了。
安和夫人這意思,分明是將所有的過錯,都推到了她的頭上啊!
雖說,今日過錯方的確是她們娘倆,可安和夫人不分青紅皂白……不是,連做做樣子詢問幾句都不愿意,就直接給她們娘倆“定罪”了么?
陸夫人一臉錯愕,就連繼續(xù)哭訴都忘記了。
安和夫人身邊的婆子,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悄然離去。
而此時,婆子已經(jīng)神色匆匆的進(jìn)了涼亭,對安和夫人恭敬地說道,“夫人,楊公子那邊已經(jīng)完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