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們見盛明與盛清寧一前一后的出去了,連忙出聲喊道,“二小姐!那大小姐怎么辦……這冰水,咱們還要潑下去嗎?”
“還潑什么潑?這都快入冬了,潑出問題來你們自己負責(zé)?”
盛清寧白了問話的下人一眼,“將她帶回梅香園去。”
倘若等會子秦海明會進府中來,看到這情形不是丟人現(xiàn)眼么?
家丑不可外揚,這個道理盛清寧還是明白的。
下人聽到這話,忙不迭的將盛婉兒帶回了梅香園,盛清寧這才與楊雪靈一道,快步往門口走去。
遠遠地,就看見盛明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,似乎是正在與秦海明理論。
盛清寧連忙走了過去。
只聽到秦海明不悅的說道,“對蓉兒來說,盛國公不但是長輩,更是個男人家!難道盛國公就是這般對待一個未出閣的姑娘,惡言相向讓她無地自容么?”
“長輩?令媛可未曾將本國公當(dāng)做長輩!否則,本國公又怎會對她惡言相向?”
面對秦海明的質(zhì)問,盛明冷哼一聲,“更何況,令媛找上門來欺負本國公的女兒,難道本國公還要袖手旁觀不成?!”
“致遠候的女兒是千金小姐,難不成本國公的女兒就是街邊的乞丐,能任由令媛欺負不成?!”
不得不說,聽到這番話時,再看看盛明那氣勢洶洶的樣子,盛清寧心里還是有些動容的。
這是生平第一次,盛明維護著她。
甚至,是如此直接的維護她。
在盛清寧的記憶中,從小到大盛明都是這樣維護盛婉兒,幾乎從未維護過她這個二女兒。
心里不怨恨是假的。
因此這么多年來,一旦盛明對她怒吼或者責(zé)罵,盛清寧幾乎都會頂嘴,不把盛明氣得臉紅脖子粗自己不罷休。
眼下,盛清寧心里倒是像是平靜的水面,被人砸了一顆石子,起了一層漣漪似的。
她的心里五味雜陳,看著盛明有些滄桑的背影,眼神也漸漸變得復(fù)雜。
見盛明這理由是一條一條的,秦海明一時爭辯不過,只咬牙說道,“不管怎么說,盛國公今日讓本侯爺?shù)呐畠菏芰宋】傊家o本侯爺一個說法!”
“說法?你帶著你女兒找上門來,讓我盛府臉面丟盡,眼下還好意思找本國公要說法?”
盛明只想怒罵一句: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!
盛清寧緩緩走近,與盛明并肩而立,眼神清冷的盯著秦海明,“難怪秦小姐是這般蠻橫不講道理,原來這都是遺傳啊……”
“什么?”
秦海明腦子一時沒轉(zhuǎn)過彎來,面對盛清寧的冷嘲熱諷,頓時就皺緊了眉頭,“盛小姐,今日乃是本侯爺與令尊之間的事情,盛小姐最好莫要插手。”
呵,這番話與方才秦蓉那一番話何其相似?
秦蓉不是一見面,也就說是她與盛婉兒的事兒,讓盛清寧莫要插手么?
這父女倆還真是可怕的相似啊……
明明是她們主動上門挑事,卻一再做出一副“受害人”的模樣來,給誰看呢?!
“那方才,不也是我與秦小姐的事兒?不知道致遠候一個長輩、一個男人家,為何要插手我們兩個姑娘家的好事情?”
盛清寧臉上帶著明顯的譏笑。
方才這話,不是秦海明質(zhì)問盛明的話么?
不等秦海明說話,盛清寧已經(jīng)繼續(xù)冷笑道,“原來秦小姐最擅長的不是挑撥離間、也不是無中生有。而是倒打一耙,還要帶著父親上門來討要說法?”
秦蓉站在秦海明身后,被盛清寧這番話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她緊緊抓住秦海明的衣裳,眼淚在眼眶中打轉(zhuǎn)兒,“父親您瞧!盛清寧對女兒一向是這般囂張跋扈,想要怎么欺負就怎么欺負!”
見秦蓉哭得委屈,秦海明心下一軟。
但是對上盛清寧那雙清冷的眸子,秦海明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這都是女兒家,為何盛清寧與秦蓉之間,就有著這般明顯的區(qū)別?
也難怪,墨寒夜會被盛清寧給迷得團團轉(zhuǎn)了。
原來,這丫頭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,難怪會吸引了墨寒夜。
反觀自己的女兒……秦海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。
盛明的女兒會與他并肩而立,父女倆一致對外;
而他的女兒,卻只會在站在他別后哭哭啼啼,這樣強烈的反差與對比,當(dāng)真是讓秦海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啊!
這便是,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女兒?
聽秦蓉哭得愈發(fā)傷心,秦海明只得暫且不與盛明父女倆計較,轉(zhuǎn)身安撫秦蓉,“好了蓉兒,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!今日,為父不就是來給你出氣的么?”
說著,秦海明轉(zhuǎn)過身,皺眉看向盛明,“難不成,這便是盛府的待客之道?”
難道,盛國公這是打算,讓本侯爺與蓉兒一直站在盛府門外說話,讓旁人看笑話么?”
面對秦海明的質(zhì)問,盛明頓時就被逗樂了。
秦海明這番話,簡直就像是在詢問他:我要打你的臉了,你能老老實實伸過來,讓我打一下么?
他盛明又不是孫子!
今日要是邀請了秦海明進盛府去,日后他盛明在朝中、在京城里才算是沒臉了!
因此,盛明毫不客氣的冷著臉,“致遠候怕是想多了吧?待客之道歸待客之道,你們父女倆這上門找茬的姿態(tài)還真是如出一轍,怎么好意思將這番話說出口的?”
楊雪靈站在一旁不住點頭,附和盛明的話,“就是!舅舅言之有理!”
如此一來,秦海明只覺得臉上更是掛不住了。
“盛國公,咱們有事好商量!大家都是同僚,同為皇上辦事,低頭不見抬頭見的,何必將關(guān)系鬧得這般僵硬?”
見盛明毫不相讓,秦海明咬了咬牙,只得放軟語氣主動低頭,“今日本侯爺來找你,并未只是為了這件事情!其實,本侯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,要與你商討。”
“孩子們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來解決吧!”
看著秦海明一臉真誠的樣子,盛明眉頭擰的更緊了,“當(dāng)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