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很快就轉移了話題,和許美君交談起了現在的情況,
許美君很認真的回答每一個問題。
等處理完這些事,已經是中午了。
客戶和許美君一起走出去,結果一出門,就看見沈灃在別墅門口站著,很自然的模樣,看見許美君的時候,他掐滅了煙頭。
“好了?”沈灃問。
許美君擰眉:“抽煙臭死了。”
“不抽了。”沈灃說的直接。
許美君:“……”
倒是客戶笑瞇瞇的:“許小姐,既然有人接你,那我就不送了,我先走了?”
說完,客戶也不在原地當電燈泡,快速的離開了現場。
而沈灃很自然的牽起許美君的手:“走吧,我帶你去吃飯。”
許美君不吭聲,想掙扎,但是最終也沒能從沈灃的手里掙扎出來,只能被動的被沈灃牽著,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。
上了車,沈灃的手忽然壓了一下胃部,但很快就松開。
許美君卻已經看見了,她想起了醫生的話,這人三餐不定已經導致胃疼了,如果再不及時好好吃飯,后果不堪設想,而醫生也交代了,這人退燒后要去醫院檢查下,沒有儀器,他沒辦法判斷具體的情況。
而如今,她卻什么都忘了。
早上和沈灃吵完架她直接走了,沈灃追了出去,用腦子想都知道沈灃沒吃東西,這人就這樣一直等自己到現在,空著肚子嗎?
而這人明明才退燒的,退燒還是會反復的。
許美君忽然安靜了下來。
“怎么了?”沈灃轉身,看著安靜的許美君問著,“肚子餓了?很快就能吃東西,我已經定了餐廳了。”
說完,沈灃跟著就發動引擎,沈灃倒是記得,許美君沒吃飽的時候,脾氣也總顯得很不好。
而這些話,卻讓許美君的眼眶微微的紅了一下,再看著沈灃的時候,許美君的臉上已經什么都看不出來了。
“我不需要你管我。”許美君說的直接,“你管好你自己,我不想你死在我家里,我不想負這個責任,而你現在沒事了,你馬上離開。”
字里行間都是在趕人。
沈灃安靜的聽著,忽然低低的笑出聲:“美君,你其實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?”
許美君深呼吸:“你想多了,沈灃。”
沈灃但笑不語。
他沒再開口說話,大手很自然的越過駕駛座,就這么牽著許美君的手,一個反手,兩人十指相扣。
許美君知道掙扎不掉,也懶得再浪費力氣,但是她全程不看沈灃,就直接看著窗外,沈灃也不介意。
在沈灃看來,許美君在就可以。
中午12點30分,沈灃把車子開到了預定好的餐廳,那也是許美君喜歡的菜色,許美君倒是不矯情。
和那些端正坐著的女人不一樣,許美君對于吃什么一直都有自己的意見和想法。
沈灃很大方的把菜單交到了許美君的手里。
許美君看著菜單上的菜色,不辣的菜很少,她是無辣不歡的人,以前沈灃會陪著自己,但是沈灃吃的很少。
許美君知道,沈灃并不喜歡吃辣。但是那時候沈灃為了哄著自己開心,也會或多或少的吃一些。
但如今——
許美君有片刻的沖動,是真的很想把辣的菜都點過去,反正沈灃不是喊著要復合嗎?既然要復合,怎么可以沒誠意。
但最終,許美君沒這么做,她的腦子里想的還是沈灃現在的情況,這人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再碰辣椒,那真的是雪上加霜了。
憤憤不平,再多的不情愿,卻也在這樣的心軟面前徹底的沒了用處。
她閉眼,直接合上菜單,快速的點了幾個清淡的菜,服務生利落的記著:“就這些嗎?”
許美君安靜了下:“再幫我加一份蔬菜粥。”
“好。”服務生點頭,而后他拿起菜單走了出去。
這話說出口的時候,許美君就變得懊惱了起來,明明應該管沈灃這個王八蛋的,但是卻還是忍不住的按照這人現在的情況點了菜。
倒是沈灃聽見這話的時候,輕笑出聲,短促的笑聲顯得格外的好聽。
許美君不吭聲,干脆也不看沈灃,免得自己再被這人的笑聲給牽連了。
沈灃也沒傻的戳破現在這樣的氣氛,避免許美君氣的轉身就走,似乎只要想到許美君現在的一舉一動,沈灃眉眼里星星點點的笑意就怎么都擋不住。
那個喜歡纏著自己的小姑娘,還是一樣口是心非。
明明在意,卻有要倔強的絲毫不表達出來。
在看著許美君低頭看著手機的樣子,沈灃這才淡淡的開口:“看什么,那么認真?”
許美君不說話。
忽然——
許美君錯愕的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俊顏,甚至來不及反應,沈灃的薄唇就已經覆了上來,含住了許美君的唇瓣親了親。
她想也不想的就推開了沈灃:“沈灃,誰允許你親我了!”
“想親就親。”沈灃的答案很直接也很霸道。
許美君:“……”
何止是氣急敗壞,甚至許美君真的心生了要撲上去把這人咬死的沖動,但是再看著沈灃一臉痞氣的模樣,許美君深呼吸,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和小人置氣。
而沈灃似乎沒離開的意思,原本兩人面對面的坐著,現在的沈灃卻已經直接坐到了許美君的邊上。
大手很自然的拿捏起了許美君的小手,就這么徹底的包裹在掌心里。
任許美君掙扎,沈灃都沒松開手的意思。
最后,是許美君氣結:“沈灃,你不要得寸進尺!”
沈灃不動聲色,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門口:“應該是你點的菜來了。”
許美君瞬間偃旗息鼓,在沈灃的話音落下,服務生也已經端著菜走了進來,面不改色的把菜一一的放在餐桌上。
仿佛沒看見眼前的一切。
許美君被這樣的情況弄得有些心虛起來,而沈灃卻顯得坦蕩蕩的,好似完全不被這樣的情況影響到。
手中的人兒越是掙扎,沈灃的手扣的就越緊。
許美君的力道不及沈灃,最終也就只能不了了之。沈灃的薄唇微掀,那樣的笑意直達眼底。
一餐飯,吃的靜悄悄的。
沈灃優雅的喝著粥,許美君完全沒理睬過沈灃,但是她眼角的余光卻仍然不斷的在沈灃身上來回打轉。
那些為沈灃點的清淡的菜色,沈灃倒是沒拒絕,再看著沈灃的粥也已經喝了大半碗下去,許美君的心這才跟著松懈了下來。
她不再理會沈灃,專注的消滅自己面前的泡椒田雞。
這是許美君以前每次里都必點的菜。
其實在巴黎的這十幾年里,許美君把以前的喜好戒的差不多了,吃辣的能力也逐年下降。
一盆原先可以讓許美君面不改色吃完的田雞,現在卻辣的許美君直跳腳。
加上田雞是在砂鍋里裝著,那滾燙的溫度怎么都下不去。
許美君一邊喝果汁,一邊夾著田雞不斷的吹著,忽然,筷子的田雞就這么被沈灃咬了下去,很快的含到了嘴里。
許美君瞠目結舌的看著沈灃:“沈灃,那是我的。”
沈灃置若罔聞,擰著眉把嘴巴里的田雞吃了下去:“你到底喜歡這些東西什么?”
“你這是瘋了嗎?”許美君怒目的看著沈灃,“你現在怎么能吃這些東西,醫生交代過的,你在這樣吃下去的,指不定就要胃穿孔了,何況,你也還沒去醫院檢查。桌面上的那些菜,都是你的,你為什么還要和我搶?”
“唔——”許美君悶哼一聲。
咄咄逼人的質問都瞬間被沈灃撲面而來的吻給吞沒了。
唇齒之間,是炸過油的辣椒的香氣,但是并著這人的吻,卻沖淡了之前那種香辣的觸感,變得溫潤了起來。
許美君咿呀的推著沈灃,沈灃就這么徹底的包裹住許美君的手,半強迫的讓許美君接受自己。
越是這樣的野蠻,越是讓許美君覺得憤恨不已,但是這樣的憤恨帶來的也是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。
許美君真的覺得沈灃是故意的,無時不刻的不用男色在勾引自己。
甚至就連這樣的機會都不曾放過。
有片刻的錯覺,許美君覺得,沈灃這樣做不過是想看見自己狼狽不堪,卻有閃躲不及的模樣。
這樣的想法在逐漸的叫囂了起來。
也許不想再繼續被沈灃打壓,也許想重新奪回主動權,原本還在反抗的許美君卻忽然變得激烈了起來。
她的手摟住了沈灃的脖頸,一個用力直接坐到沈灃的腿上,在這樣的欲拒還迎里,許美君徹底的掌握了主動權。
她憎恨透了這樣被沈灃壓迫的感覺。
而沈灃卻在許美君的主動里,低低的笑出聲,很自然的放松了下來,任許美君親著。
這十幾年,其實許美君并沒變,總是傻傻的跳到沈灃挖好的陷阱里,而渾然不覺。
沈灃要的不過就是許美君的主動,這樣的主動才可以很大程度上撫平沈灃內心的焦躁不安,起碼在這樣的主動里,沈灃覺得,許美君是在在意自己的。
而許美君意識到的時候,第一時間就已經推開了沈灃。
看見自己就這么坐在沈灃的腿上,她立刻掙扎了起來,沈灃的眉眼里盡是笑意,就這么摟著許美君,迥勁的大手就這么徹底的把許美君禁錮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。
“忽然覺得,泡椒田雞的味道很不錯。”沈灃說的淡淡的,眉眼里的笑意卻越來越沉。
那字里行間里,卻是在一語雙關。
許美君被沈灃的話說的瞬間紅了臉,但是在氣勢上,許美君卻始終不想輸給這人:“沈灃,不準再靠近我!”
咬牙切齒的樣子。
沈灃忍不住低頭,親了親,許美君快速的轉過頭,不想讓這人得逞,而沈灃也沒繼續,這才把許美君放了下來。
“被一直吃辣的東西,吃點清淡的,把飯吃了。”沈灃低頭交代。
許美君不應聲。沈灃也不介意,把菜裝在許美君的碗里,許美君看都沒看一眼,沈灃挑眉。
他的態度倒是顯得平靜的多,不咸不淡的威脅:“你不愿意自己吃的話,我就當你在邀請我喂你?我是不介意。”
“你……”許美君是真的要跳腳了。
沈灃一瞬不瞬的看著許美君。
許美君不懷疑這人的變態,這人沒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,她就不應該管沈灃,應該然這人病死直接丟醫院去才是。
許美君憤恨不平的,但是拿沈灃卻一點辦法都沒有,最終幾乎是在沈灃的眸光里,許美君把自己面前的東西吃的干干凈凈。
而后沈灃才不再看著許美君,就這么靠著椅子,點燃了一支煙。
許美君擰眉:“不準抽煙!好臭。”
話音落下,沈灃立刻掐滅煙頭:“不抽。”
聽話乖巧的不得了,許美君到嘴邊的咒罵都跟著吞了回去,最終就這么憤憤不平的站起身:“我吃飽了。”
“嗯。”沈灃點點頭,這才喚來服務生買單。
許美君想趁著沈灃買單的時候離開,但是沈灃卻能更快一步知道許美君的想法,大手就已經扣住了許美君的手腕,眼神帶著一絲絲的警告。
許美君被圈的動彈不得,最終就只能被動的站著。
沈灃很快買好單,這才若無其事的帶著許美君離開了餐廳。
許美君深呼吸,忽然停了下來,沈灃轉頭看著許美君:“怎么了。要打包什么嗎?還是什么東西掉在餐廳了?”
“沈灃,你到底想怎么樣!”許美君不想和沈灃這么胡攪蠻纏下去,“昨天是特殊情況,現在你沒不發燒,有心情找我麻煩了,就代表你沒任何問題了,你為什么還要纏著我。”
許美君因為憤怒,顯得氣喘吁吁的:“沈家家大業大,在北潯有的是房子,你何必跟著我蝸居在我的公寓里,你這樣影響到我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就算你沒地方住,你也可以去酒店,酒店常年都有你的保留房間,隨時等和沈少的光臨,你纏著我,你是有毛病嗎?”
……
許美君沖著沈灃吼,但是沈灃不管許美君說什么,都并不動怒,只是安靜的站著,耐心的聽著許美君說著。
俗話說,一個巴掌拍不響。
這樣的沈灃,讓許美君所有的力氣都打在棉花上,一點勁都用不上,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。
“說完了?”沈灃見許美君停下來,這才開口問著。
許美君深呼吸:“你到底怎么樣才肯放過我?”
“回家了。”沈灃置若罔聞,完全沒理會許美君的話。
許美君:“……”
而沈灃已經牽起許美君的手,就這么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,許美君抑郁的不能再抑郁了,那情緒已經不是跌入底谷可以形容的。
她不理睬沈灃,干脆低頭看著手機,和明美聊起了微信。
明美:【我說大小姐,你最近是怎么了?回北潯竟然都不找我吃飯,你這是歸隱山林了嗎?還是季飛揚纏著你,你出不來啊,把季飛揚一起帶出來呀。】
明美的話爽快的跳在屏幕上。
許美君看著明美的話,內心卻不斷的在咒罵沈灃。若不是沈灃,許美君又何必躲著任何一個人。
明美:【你給個痛快時間,什么時候吃飯?】
許美君看著明美的話更抑郁了。她倒是想給啊,但是沈灃這么跟著自己,一時半會甩不掉,她去哪里給。
真把沈灃帶出去,估計明美能瘋了吧。、
許美君不斷的深呼吸,而后才在屏幕上飛快的敲打了起來。
美君:【過幾天時間確認了和你約。】
明美:【哼,你有鬼哦。】
美君:【去你的。】
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,忽然開車的沈灃卻轉頭看向了許美君:“和誰聊天?”
那一眼,沈灃就看見了微信上的備注名字:“明美?倒是很久沒看見了,下次可以約了一起出來吃飯。”
“沈灃!”許美君不干了,“這是我的微信,屬于隱私,你懂不懂隱私兩個字怎么寫?你憑什么看我的微信。我都沒看你的手機的!你不是在美國長大嗎?美國不是最注重的就是隱私嗎?”
許美君吼出聲。
而沈灃倒是很干脆的把手機遞給了許美君:“嗯,你想看,就給你看。”
許美君:“……”
她的內心真是千萬只草泥馬奔跑而過,無話可說!
而沈灃的手機安靜的躺在許美君的腿上,一動不動的,許美君看著沈灃的手機,卻越發覺得面頰滾燙。
忽然,沈灃的手機響了起來,許美君下意識的看了過去。
沈灃看都沒看一眼,很淡的說著:“你幫我接。”
這下,那手機成了燙手山芋,瞬間就被許美君丟到了沈灃的面前,拒絕之意再明顯不過。
沈灃很淡的看了一眼許美君,低低的輕笑出聲,再看著手機上的電話,而后,沈灃接了起來:“是我。”
那是南初的電話。
但是許美君并不知道。
沈灃的耐心很好,和南初說了一陣,雖然沈灃的話不多,但是在沈灃的態度里,許美君可以清楚的知道,電話那頭的人,是沈灃很重要的人。
因為沈灃的耐心,并不是針對所有的人,而是分人的。
甚至,許美君隱隱的聽見了對方的聲音,很好聽的女聲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沈灃淡淡的應著,“吃飯的地方我會安排,安排好我讓安寧去接你。耀陽前不久還說要和你一起吃飯,好……”
后來的話,許美君就沒心思再聽下去了。
她聽見了那個沈耀陽的名字,她知道,那是沈灃的兒子,沈灃對外從來不避諱沈耀陽的身份。
能讓沈耀陽想見的人,又和沈灃又聯系,那就只有沈耀陽的親生母親了。
呵呵——
就算沈灃離婚了,是孤家寡人那又如何?終究還是有這么理不清纏還亂的關系,起碼沈灃和他的前妻關系很好,并沒惡言相對。
起碼那時候,她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
許美君忽然就這么安靜了下來,不聲不響的,眼眶跟著酸脹了起來,說不出的情緒,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坐著,看著窗外。
甚至,連最初的囂拔怒張都不見了。
沈灃掛了電話,看著異常安靜的許美君:“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?”
許美君不應聲。
沈灃看了一眼,也沒再多問什么,大手重新牽住許美君的手,許美君的小手被沈灃的手包裹住,就這么緊了緊。
晚上的路況比平日來的堵的都,沈灃沒分神再顧忌許美君,就這么牽著她的手,一路把車開回了許美君的公寓。
路上,誰都沒再開口說話,安安靜靜的。
……
沈灃的車子停靠在公寓門口,許美君快速的下了車,沈灃沒說什么,鎖了車這才大步的跟上許美君的步伐。
許美君不吭聲,一直到回到公寓里,許美君意外的沒攔著沈灃,而是自己朝著房間走去,快速的把衣服都往行李箱里丟。
沈灃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:“你這是在做什么?”
“你不是喜歡住這里,我把房子讓給你。”許美君說的負氣,手里的動作都沒停下來。
趕不走沈灃,那她走總可以了吧。
加上之前沈灃的電話,擾的許美君越發的煩躁起來。
那種蝕骨的感覺一陣陣的席著許美君,讓許美君險些繃不住,許美君打死都不愿意承認自己心里的不痛快。
但是在沈灃面前,也不想趨于下風。
沈灃的臉色沉了下,下一瞬就直接扣住了許美君的手,許美君驚呼一聲,沈灃已經把許美君摔到了床上:“誰準你走的?”
“我就要走!”許美君又哭又打的,完全不顧及沈灃現在的反應。
但是許美君被沈灃壓著,徹底的動彈不得,沈灃的手就這么撐在床鋪的邊緣,看著許美君,眸光也跟著越來越沉。
那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許美君的身上,許美君快速轉過頭,明擺著不想看沈灃。
忽然,原本還顯得面色凝重的男人卻跟著低低的笑出聲,那笑聲低沉磁性,格外的好聽。大手半強迫的捏著許美君的下頜骨,讓她轉過頭看著自己。
許美君倔強著,不肯轉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