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驍反手牽住南初，帶著南初朝著醫(yī)院外走去，不想再讓南初被這樣的情緒所影響到。
南初安安靜靜的被陸驍牽著，兩人誰都沒說話。
一路回了沈家別墅。
陸初揚看見兩人回來，安靜了下，也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沉默，聰明的不說什么，老老實實的的玩著自己的玩具，不啃聲。
別墅內(nèi)的氣氛，微微帶了幾分的沉悶。
……
同一時間，重癥監(jiān)護室。
陸成一走進去的時候，徐敏芝全身都插著管子，臉色蒼白的嚇人，看見陸成一進來的時候，徐敏芝勉強的笑了笑。
枯瘦的手，動了動。
但是卻怎么都沒力氣抓住陸成一，最終，徐敏芝的笑都跟著萎靡了起來。
陸成一的眼眶很紅，想牽著徐敏芝的手，但是卻被醫(yī)生阻止了，他就這么站著，看著徐敏芝。
“敏芝，好好的。手術(shù)都過來了，沒什么不可以的。堅持下去，出來就好好的了。你看，阿驍和南初都在等你，初揚也在等你，南初肚子里懷的是雙胞胎呢，你也想他們出來叫你一聲奶奶的，是不是。”
陸成一在給徐敏芝打氣：“所以，你一定要堅持下去，出來就不會有事了。好不好。”
徐敏芝沒說話，但是眼淚已經(jīng)掉了下來，想點頭，卻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了。
“我們都在等你。”陸成一說著。
他站在徐敏芝面前，說了很多他們以前的事情。
在日本的，在江城的，苦的時候，甜的時候，很多很多——
一直到護士催促著陸成一，陸成一才依依不舍的離開，在轉(zhuǎn)身的時候，陸成一的眼淚忍不住的掉了下來。
一滴滴的，滾燙的落在手背上。
人是有預(yù)知力的。
說不上來的感覺，但是就是覺得，可能這一次后，就再也不會見了。
陸成一緩緩的閉了閉眼，很久都沒再說一句話。
……
徐敏芝在重癥監(jiān)護里的時候，陸成一根本就沒離開過醫(yī)院，困了，就在醫(yī)院的病床上休息一會，大部分的時間，都站在監(jiān)護室的門口，透過監(jiān)視器，看著徐敏芝的情況。
而南初和陸驍，陸成一根本不讓他們再來醫(yī)院。
害怕醫(yī)院里的事，讓南初的情緒起伏太大。
南初懷孕，是老天爺?shù)亩髻n，也是陸驍盼了很久的，如果南初出事，陸成一不會原諒自己。
而徐敏芝的情況，就如同陸成一猜想的那樣。
很糟糕，一天里，醫(yī)生會下無數(shù)次的病危通知，陸成一都堅持要搶救，一直到醫(yī)生看著陸成一，口氣凝重的說著：“放棄吧。”
陸成一沒說話。
醫(yī)生說：“陸先生，這樣搶救下去，對老夫人是一種折磨，不一定是解脫的。現(xiàn)在您可以進去看看老夫人。”
到這時候，醫(yī)生很多話沒說明白。
陸成一也沒再繼續(xù)堅持。
他換了無菌服，再一次的走進了重癥監(jiān)護室。
這是徐敏芝進入重癥監(jiān)護室的第49個小時，她堅持過了兩天，但是卻不能再繼續(xù)堅持走完這72小時。
陸成一知道徐敏芝怕疼，在這樣的搶救里，確確實實對徐敏芝是最痛苦的折磨。
有時候，他們一味的堅持，是情感上的過不去。
卻已經(jīng)忽略了病人本身的承受能力。
從門口走到病床前的這一段路，很短暫，陸成一卻覺得走了一輩子那么久。
徐敏芝身上的管子已經(jīng)被拆除了下來，她看著陸成一，沒說話，眼眶浸潤了淚水，不知道是因為痛苦，還是因為現(xiàn)在的氣氛。
陸成一牽著徐敏芝的手：“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徐敏芝說不出話，只是搖著頭，看著陸成一。
“對不起——”陸成一不斷的重復(fù)著，“我們結(jié)婚，我沒給你婚禮，后來很長的時間，我沒能照顧好你，現(xiàn)在——”
最后，陸成一潰不成聲。
徐敏芝看著陸成一，那手指微微的動了動。
陸成一立刻緊張的看著徐敏芝：“你想說什么，我在聽。”
徐敏芝沒有聲音，唇在一張一合的，但是陸成一卻看懂了。
徐敏芝說：“我愛你。”
陸成一紅著眼眶：“我也愛你，敏芝，很愛很愛你。”
陸成一一遍遍的重復(fù)，一遍遍的說著，徐敏芝的眼睛緩緩的閉了上去，那被陸成一牽著的手，再沒了力氣。
“敏芝——”陸成一悲涼的叫著。
徐敏芝已經(jīng)再沒了反應(yīng)。
醫(yī)生和護士站著，誰都沒說話。陸成一看了很久很久，而后才親自把徐敏芝身上的白布給蓋了過去。
“節(jié)哀，陸先生。”醫(yī)生說著。
陸成一沒說話。
護士已經(jīng)推車徐敏芝走了出去，陸成一安靜的跟在身后，一直到徐敏芝的事情處理完，陸成一一言不發(fā)的站著。
他看著江城的一景一物，但是身邊卻已經(jīng)沒了他最在意的女人。
在南非的那么多年，他堅持的活下來，無非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回到江城。
而如今，這樣的幸福卻只有短暫的幾年光景。
都好似偷來的一樣。
陸成一不知道站了多久，才拿起電話，給陸驍打了去。
……
——
陸驍已經(jīng)帶著南初回了金樽公寓。
南初在陸初揚面前沒表露出任何的情緒，陸初揚按著南初和陸驍進來的時候，安靜了下：“爹地，南初，奶奶怎么樣了？”
南初沒說話，陸驍?shù)谋砬橐灿行﹪烂C。
陸初揚不是沒注意到，想了想，才問著：“我能去醫(yī)院看下奶奶嗎？”
這下，南初半蹲下，就這么看著陸初揚，微微低斂了下眉眼：“奶奶現(xiàn)在在生病，等奶奶好了，我們再去，可以嗎？”
“好。”陸初揚應(yīng)了聲，又問著，“奶奶沒事的，是不是。”
“嗯。沒事的。”南初回答。
而后，陸初揚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，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玩自己的樂高，沒太吭聲了。
南初陪了陸初揚一會，陸驍沒說話，就這么在沙發(fā)上坐著，偶爾看一眼陸初揚，但和南初眼神交匯的時候，兩人的表情都不免有些復(fù)雜。
……
入夜。
南初幾次想拿起手機詢問情況，最終都沒把電話打出去。
陸驍把南初的手機抓了過來，就這么放在了一旁，那大手捧著南初的小臉：“別擔(dān)心。我說了，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
南初點點頭，但是心頭的那種不安的感覺，怎么都繞不過去。
她的眼眶仍然很紅，閉眼都是那一幕，還有徐敏芝和自己說的話，最起碼，這樣的結(jié)果，是南初從來沒想到的。
這樣的畫面，就讓南初忍不住哭出聲。
陸驍只是這樣輕輕的抱著南初：“別哭，你這樣哭，孩子也會不高興，媽知道了，也會著急緊張的。”
南初：“我忍不住。”
“南初，媽其實一直很想照顧孕婦，想看新生兒生下來的喜悅，也喜歡小孩子，可能是真的太寂寞了。”陸驍很少和南初說太多徐敏芝的事，“所以，媽知道你懷孕，也會努力的，而你，也要好好的，是不是！”
“嗯。”南初哽咽的應(yīng)聲。
“爸沒來電話，都是好事。”陸驍繼續(xù)說著，“爸也不會讓媽有事的。”
陸驍很安靜的說著，南初聽著，許久，她抬頭：“等媽好了，我們搬回大宅吧。”
陸驍微微一愣：“好。”
“我一個人也顧不到自己和初揚，搬回去，爸媽也能幫著看一點，起碼也不要擔(dān)心那么多，不然初揚去上課了，就我一個人在公寓里，我也很無聊的。你肯定也會擔(dān)心我。在大宅里，就不會了。”
南初快速的說著，似乎用這樣的語速，來阻止自己的哽咽。
“好。”陸驍沒任何的意見。
南初說了很多，都是搬回大宅以后的事情，陸驍耐心的聽著，就這樣的摟著南初的腰身，下頜骨抵靠在南初的發(fā)絲上。
一直到南初說完，陸驍才說著：“我陪你去休息會，一會吃飯了再喊你。”
“我想吃你做的飯。”
“你想吃什么？”
“只要你做的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南初可能是真的累了，人一躺在大床上，就已經(jīng)沉沉的閉了眼睛，但是南初的眉頭一直緊鎖，似乎怎么都沒辦法從這樣的環(huán)境里回過神。
輾轉(zhuǎn)反復(fù)的。
陸驍始終在大床邊陪著南初，那大手輕輕拍著南初的后背，就像最初哄著陸初揚睡覺一樣。
一直到南初安靜下來，陸驍才給南初蓋好被子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，而后翻身下了床，給南初準備晚餐。
這樣略帶幾分沉重的氣氛，在南初覺得，是度日如年。
陸驍哪里也沒去，就一直在公寓里陪著南初。
一晃眼，一天一夜過去了。
陸驍?shù)氖謾C沒響起來，也沒任何從醫(yī)院來的電話，這讓南初始終緊繃的心，已經(jīng)微微的放松了下來。
畢竟，醫(yī)生說，徐敏芝如果能挺過72小時的監(jiān)護期，那就基本度過危險期了。
而如今，已經(jīng)48小時過去了，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，是一個好兆頭，畢竟最困難的時候挺過去了。
但南初的心思仍然忍不住有些沉。
電腦開著，百度的都是和“危險期”，“監(jiān)護器”，“老年人手術(shù)”這樣有關(guān)系的字眼。
陸驍看見南初長時間的在電腦面前，安靜了下，直接把南初的電腦給蓋了上去，南初這才回過神，看著陸驍。
“你干嘛呢，我查資料呢！”南初不滿的說著。
“不要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，等我陪你出去走走。”陸驍沒收了南初的電腦，“何況，孕婦也不能一直看電腦，一直玩手機。”
南初：“現(xiàn)在沒電腦手機怎么活。”
“你可以看書，逛街，沒東西，做各種各樣的事情，但是嚴禁再碰這些東西。”
“陸驍！”
“叫什么也沒用。”
“……”
見南初生氣，陸驍也不吭聲，轉(zhuǎn)個身，就拿了南初喜歡的東西放在南初的面前，南初開始還很骨氣的拒絕了，但是下一秒，就有些繃不住了。
“反正是我買的！”南初哼哼唧唧的。
陸驍?shù)故菦]接話，看著南初吃了下去，陸驍這才微微的寬心。
這兩天，南初孕期的反應(yīng)是開始了，畢竟南初懷著雙胎，和平日肯定不太一樣，之前是時間沒到，所以，現(xiàn)在南初的胃口并不是很好，雖然她并沒吐什么的。
加上徐敏芝的事，南初其實并沒吃多少東西。
陸驍?shù)膿?dān)心怎么都下不去。
現(xiàn)在見南初開始吃東西，陸驍緊繃的神經(jīng)才微微的放松了下來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陸驍在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，那震動的頻率和平日一樣，但陸驍?shù)那榫w卻在第一時間僵了起來。
他默不作聲的從南初的面前走開，一直到陽臺外，陸驍才接起電話。
陸成一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，很平靜：“你媽媽走了。很安靜。也算是解脫了吧。”
陸驍沒說話。
“南初現(xiàn)在情況還好嗎？”陸成一問。
“還不錯。”
“暫時還是不和南初說了。”陸成一想了想，“南初是一個很好的姑娘，其實內(nèi)心很柔軟的，而且，很多事都會不自覺的代入到自己的身上，南初從來不會怪罪別人，先怪罪的總是自己。”
陸驍沒說話。
“我怕南初把這些事，攬在自己的身上。”陸成一的聲音聽起來就顯得疲憊，“所以，我是覺得，暫時不要和南初說了。等南初的情況穩(wěn)定了，再告訴南初。”
“你現(xiàn)在陪著南初，你媽媽的事情我會處理，她這個人的脾氣我了解，加上這幾年，她在江城也沒什么特別好的朋友了。所以就讓你媽媽安安靜靜的走。以后，你媽媽的位置邊上，留一個位置給我。”
陸成一的話很平靜：“這樣，我想這樣就可以了。”
“爸——”陸驍?shù)难劭艉芗t，聲音也有些沉。
“別擔(dān)心，我挺好的。”陸成一倒是笑了起來，“你媽媽這幾年和我說了很多次了，她現(xiàn)在的命都是偷來的，能有這么多年，就已經(jīng)很滿足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這幾年，她看起來沒事，但是生病，吃藥比任何一個人都頻繁，很多時候，沒吃鎮(zhèn)定的藥，幾乎已經(jīng)睡不著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這兩天在重癥監(jiān)護里，你媽媽堅持著，是因為我不放棄，她大概是不忍心我難過，所以再那一直堅持著，真的很痛苦。”
……
陸成一在回憶這兩天的時光。
太短暫了，但是留給陸成一的，卻沒任何愉快的記憶，全都是徐敏芝最痛苦的模樣，不斷的堅持，再堅持。
就連醫(yī)生都看不下去了，最終出來和陸成一說，放棄吧。
甚至，現(xiàn)在閉眼的時候，陸成一看見的都是徐敏芝痛苦的樣子，他真的很自責(zé)，或許再最初的時候，他就不應(yīng)該再堅持了。
徐敏芝是一個多怕疼的人。
“真的要說對不起的人，是我。”陸成一許久，才很淡的開口。
陸驍沒打斷陸成一，始終這么安靜的聽著。
一直到陸成一說完。
陸驍才開口：“爸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陸成一沒再應(yīng)聲，而后，陸成一掛了電話。
陸驍就這么站在陽臺上很長的時間，一言不發(fā)。
他的手撐在欄桿上，安靜的看著江城的車水馬龍，很久不曾抽煙的陸驍，怎么都抵不住內(nèi)心的那種煩躁的感覺。
最終，他點了煙，并沒抽，就這么夾在手心，任煙霧繚繞徹底的把自己包圍了。
陸驍不知道站了多久，才從這樣的情緒里回過神。
他把情緒斂的很好。
陸成一都能看透的，陸驍怎么會不知道，南初的性格，十有八九會把徐敏芝的死，壓在自己的身上。
這樣的南初，很長的時間都走不出來。
陸驍不想看見這樣的南初。
許久，在陸驍手中的香煙燃盡以后，他熄滅了煙頭，快速的走回了屋內(nèi)，去客房把自己徹底的沖洗干凈，確定沒任何煙味以后，陸驍才出來。
陸驍出來的時候，南初正好醒了過來。
陸驍很自然的朝著南初走去：“醒了？”
“睡了會，好多了。”南初應(yīng)聲，“醫(yī)院沒給電話嗎？”
“給了。”陸驍?shù)故钦f了，“挺好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南初在得到這樣的答案后，明顯的松了口氣。
陸驍看著南初沒說話，南初倒是被陸驍看的膽戰(zhàn)心驚的：“怎么了，是不是有什么事？”
“是這樣——”陸驍想了想，“爸想帶媽回歐洲治療。而且，媽的情況，在江城恐怕也不太好，子彈射穿了脊椎，也怕是會半身不遂。而江城的空氣，環(huán)境，都不適合養(yǎng)病。”
南初沒說話，就這么看著陸驍。
陸驍：“所以，明天從重癥監(jiān)護出來后，爸就直接帶媽回歐洲，我會安排好這些事。媽和爸也不贊同你去醫(yī)院，或者去送他們，他們是老人家，比較擔(dān)心孕早期被影響到，所以，我們就不去了，可以嗎？”
陸驍?shù)脑挘瑥膩矶际怯欣碛袚?jù)，南初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。
何況，當(dāng)年陸驍也是這樣從重癥監(jiān)護里出來，就去了美國。
所以，南初就算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，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到，再看著陸驍，最終南初點點頭。
“乖。”陸驍親了親南初，“爸媽最怕的是你胡思亂想。”
“我哪里會——”
“你不會嗎？”
“才不會。”
……
徐敏芝的死，在陸驍和陸成一的雙重隱瞞下，算是忽悠了過去。
而為了不讓南初有任何的懷疑，徐敏芝所有的事情，都是陸成一安排的，徐敏芝被葬在了江城的私人墓園里。
入葬的那天，只有陸成一和陸驍來了。
葬禮很簡單，符合徐敏芝的意思。
在葬禮結(jié)束后，陸成一帶著徐敏芝最初給自己的定情信物，就直接坐飛機回了奧地利。
那是當(dāng)年，陸成一和徐敏芝允諾過，他們老了也以后要養(yǎng)老的國家。
而如今，就只剩下陸成一一個人。
去機場的時候，是陸驍親自送的，陸成一沒說話，只是安靜的抱住了陸驍，陸驍閉了閉眼：“爸，一路平安。”
“照顧好南初。”陸成一拍了拍陸驍?shù)募绨颍拔液湍銒寢尪嫉戎铣鹾湍愕暮⒆悠桨驳某鍪溃群⒆映鍪懒耍揖蜁貋怼！?
“好。”
“初揚很乖，我也很放心的。”陸成一笑，“你別老嚇唬初揚了，如果忙不過來的話，可以在初揚放假的時候，把他送過來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的話，你就不用擔(dān)心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陸成一和陸驍說了很多，一直到催促登機的聲音響起，陸成一才揮手，快速的朝著登機口走去，陸驍安靜的站在原地，一聲不吭。
一直到陸成一的身影消失，陸驍才驅(qū)車離開機場，回了市區(qū)。
……
——
南初因為懷孕，所有的工作全面停止了。
陸驍把所有的出差都已經(jīng)推給了葉亦琛，每天準點下班，回到家里陪著南初，南初被陸驍?shù)男袨榕挠行┛扌Σ坏玫摹?
那種感覺，自己就好似一個瓷娃娃。
但是，兩人相處的時間卻多了很多。
這在以前的時候，南初想都不敢想，現(xiàn)在反而都成了理所當(dāng)然的。
甚至，每天接陸初揚，成了夫妻倆必定的功課。
南初很享受這樣的親子時光，她喜歡看見陸初揚沖著自己跑過來，再一把抱住自己，卻又在碰到自己的時候，被陸驍狠狠的抓了起來，訓(xùn)了一臉。
這樣的畫面，總是讓南初覺得心滿意足的。
南初站在流里臺前，把陸初揚指定要吃的點心打包好，正準備離開，就已經(jīng)接到陸驍?shù)碾娫挕?
南初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，接了起來：“你到啦？”
“嗯。”陸驍應(yīng)了聲，“我上去接你？”
“我又不是瓷娃娃！幾步路不會碎的。”南初忍不住吐槽。
陸驍?shù)故侵苯樱骸拔也环判摹！?
“喂，你什么意思！”南初忍不住哼哼了聲。
“嗯。”陸驍那聲音很低，半笑不笑的，“有些人最近出門不是忘記關(guān)門，就是忘記帶東西，要么就是差點把鍋燒干了，要么就是開關(guān)沒拔，差點燒房子了。”
陸驍?shù)耐虏鄣故且稽c都不客氣。
南初懷孕已經(jīng)快三個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