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小姐,你要在那個時候,還讓自己難堪嗎?”徐敏芝顫抖著問著南初,“要陸驍陪著你一起難堪嗎?”
“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
“南小姐——”忽然,徐敏芝就這么跪了下來,在南初的面前跪了下來。
南初的臉色慌亂的完全沒了反應(yīng),快速的扶起了徐敏芝:“老夫人,您……您不要這樣……不要……”
“我求求你。”徐敏芝掙脫開南初的手,“我求求你放過陸驍,您現(xiàn)在年輕漂亮,想要什么男人沒有,為什么一定要纏著陸驍。因?yàn)殛戲斢绣X嗎?你要錢的話,我可以給你所有的錢,只求你放過他,放過我兒子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不想看見我兒子有一天因?yàn)槟悖瑥氐椎南萑氩豢赡孓D(zhuǎn)的危險(xiǎn)里。”徐敏芝說著,老淚縱橫,“我已經(jīng)沒了璇璇了,我不能再沒了陸驍,要真的是這樣的話,我會選擇死。”
……
徐敏芝的話再認(rèn)真不過,不帶一絲玩笑的成分,這樣的堅(jiān)定把南初徹底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。
“南小姐,我求求你。”徐敏芝哭著搖著頭。
南初面對這樣的徐敏芝,怎么都不可能做到無動于衷。她本來就不是狠戾的人,何況,面對一個母親的悲涼,南初最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。
每一個人,在陸驍和南初的這段關(guān)系里,都在逼迫著南初。
所有的事,所有的過錯,都壓在南初的身上,南初再強(qiáng)大的內(nèi)心,無非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,甚至就只是一個小姑娘。
她憑什么來承受這些。
“老夫人,我——”南初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。
徐敏芝看著南初,仿佛南初不答應(yīng),她就不會站起身,南初和徐敏芝就這么僵持了起來。
最終,妥協(xié)的人是南初:“讓我想想,老夫人。”
見南初這么說,徐敏芝才緩緩的站起身,甚至身形仍然有些顫抖,但下一瞬,徐敏芝的手就從南初的手里抽了出來。
她的面色仍然悲憤:“南小姐,這件事,算陸家欠你的。”
說著,她從手包里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南初的面前:“陸驍能給你的,我想會更多,這是我的一點(diǎn)心意,這件事,我也算有責(zé)任在內(nèi)。希望你能放過陸驍,放過我們母子。”
南初低著頭,看著徐敏芝遞過來的支票。
那是一張一千萬美金的支票,是很多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。
南初不想接,但是徐敏芝卻沒給南初任何拒絕的機(jī)會,放下支票,再認(rèn)真不過:“南小姐,希望你能體諒一個做母親的人。”
說完,徐敏芝沒再給南初任何說話的幾乎,就直接離開了酒店。
南初站在原地很長的時間,一千萬美金的支票就這么攥在手機(jī),全身的神經(jīng)緊繃,許久都沒回過神。
一直到徐敏芝的身影完全的從南初的視線中消失不見了,
南初努力壓抑的情緒繃不住了,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,落在手中的支票上,那都是對南初最直接的嘲諷。
很長時間里,南初都沒從這樣的情緒里回過神,就這么在原地站著,一動不動的。
這些事,她從來不知道,陸驍從來不曾提過。
她更不知道,陸驍為了自己做了這么多,背負(fù)了這么多,她才能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里,幾乎是無憂又無腦的活著。
每一天的開心,背后都是血淋淋的事實(shí)。
南初的手漸漸的攥成了拳頭,她不知道哭了多久,一直到眼睛都跟著干澀,一滴眼淚都落不下來,南初仍然麻木不仁的站在原地。
許久,南初從這樣的情緒里緩和出來,才拿起手機(jī),直接撥打了陸驍?shù)氖謾C(jī),但陸驍?shù)氖謾C(jī)卻始終無人接聽。
一直到陸驍?shù)氖謾C(jī)關(guān)機(jī),南初都沒能聯(lián)系上陸驍。
她自嘲的苦笑。
鬼差神使的開了電視,上面赫然出現(xiàn)的是陸驍親自去了韓家的視頻,記者這段時間,對陸驍和韓熙媛的事情已經(jīng)熱衷到了極致。
南初在原地站著,一瞬不瞬的看著,但是最終,她卻什么都沒聽進(jìn)去。
直到小美的電話響起,南初才機(jī)械的接了起來。
“南初姐,何導(dǎo)找你了,你什么時候回來呀。”小美的口氣有些著急。
“馬上。半小時。”南初的理智漸漸跟著回籠。
“好,我等你。”小美說完掛了電話。
南初這才麻木的走出房間,坐電梯下了樓,一直到酒店大堂,南初才反應(yīng)過來,自己離影視城已經(jīng)有點(diǎn)距離,這里車子還不好叫。
在南初猶豫的時候,王嘉麗忽然出現(xiàn),叫住了南初:“我送你回去,南初。”
“麗姨——”南初一怔。
王嘉麗卻沒多說什么,帶著南初上了一旁的保姆車,南初沒說話,果不其然,在打開門的瞬間,就看見了沈璐的身影。
南初僵了一下,王嘉麗卻沒給南初拒絕的機(jī)會,直接把南初推了進(jìn)去,然后關(guān)上門,她回到了副駕駛座。
南初僵在原地:“沈老師。”
沈璐沒說話,很從容的拿出了一張支票,放在南初的手里:“這是給南晚的。你不用多想,我沒任何侮辱你的意思,只是單純我給南晚的。”
“現(xiàn)在給,會不會太作了點(diǎn)?”
“不管你怎么想,這算是我的補(bǔ)償。也許你覺得沒必要,但是南晚不一定這么想。南初,不要把你的想法強(qiáng)壓在每個人的身上。”
沈璐繼續(xù)說著:“南晚的成績那么好,你是可以供她,但是沒任何一個婆婆會喜歡媳婦一心想著家里的人,所以,你管好你自己的事,南晚的學(xué)費(fèi),我來負(fù)責(zé),所有的醫(yī)療費(fèi),我也會來負(fù)責(zé)。”
南初冷笑,看著沈璐,沈璐的態(tài)度卻仍然和之前一樣的強(qiáng)勢。
沈璐的這些話,徹底的抹殺了這么多年,南初的努力,仿佛她的努力在沈璐的眼中,就只是一個單純的笑話。
結(jié)果,南初來不及發(fā)怒,沈璐卻忽然開口:“南初,你問我這么多年,我會后悔嗎?我后悔過,但是這樣的后悔卻又可以和誰說?”
一句話,讓南初安靜了下來。
“以前的事情,再多提沒任何的意義。這是我能做的。就當(dāng)是我虧欠你們姐妹的。你恨我也好,接受也好,扔了也好,我把我要說的話說完了。”
沈璐的聲音很淡:“等《妖姬》拍攝完成,我就會回法國。后期的宣傳我只會選擇性的出現(xiàn)一兩次,你也不會每天面對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很抱歉,南初。”許久,沈璐很淡很淡的說著,然后就不再看南初,閉上眼,緩緩的靠在椅子上。
南初一句話都沒說,坐在和沈璐距離最遠(yuǎn)的位置上,但是再遠(yuǎn),也不過就是兩人寬的距離。
沈璐的這些話,在很多年前,南初每天都在期盼。
但現(xiàn)在,沈璐說出口了,南初卻忽然變得五味雜陳起來,說不上來的滋味,就這么堵著南初的心口,一下下的。
車內(nèi)的氣氛顯得格外的沉默。
最終,打破這樣沉默的人卻意外的是沈璐:“之前是陸總的母親去找你了吧?”
南初沒說話。
沈璐能出現(xiàn)在這里,就代表沈璐肯定是看見了。
果不其然,沈璐繼續(xù)說:“我看見了,所以我和嘉麗一路跟了過來。南初,我知道我沒什么資格和立場勸你,陸驍和你都顯得格外堅(jiān)定,對待這一段感情,但是,幾乎沒有男人可以在四面楚歌的情況下,還能堅(jiān)定的選擇站在你這邊。”
南初沉默。
“我希望,陸驍會是這個例外。”沈璐疲憊的捏了捏腦門,“不然的話,你就算和陸驍在一起,最后的結(jié)局也不會好。”
……
而后,沈璐就真的不再開口。
但這些話,南初怎么會不知道。她也沒做聲,安靜的在位置上坐著,車子快速的朝著影視城的方向開去。
到了影視城,南初立刻下了車,并沒和沈璐打招呼,只是匆匆和王嘉麗頷首示意后,就朝著劇組的方向走去。
沈璐沒介意,也沒睜開眼。
那一日在醫(yī)院,沈璐從來沒想過,有朝一日可以和南建天這樣坐下來好好的聊過,不再是爭鋒相對的仇人,就算不是朋友,起碼也可以安靜的坐在一起。
那時候,南初才知道,南建天這么多年做了多么混賬的事情,才知道南初付出了多少,才知道自己的任性給南初帶來了多么毀滅性的改變。
沈璐是自責(zé)的,但是這樣的自責(zé)卻已經(jīng)無濟(jì)于事。
南初,早就不再是那個需要母親的孩子,是她一點(diǎn)點(diǎn)殘忍的把南初從自己的身邊剝離,讓南初對母愛不再有任何的期盼。
這或許,是沈璐唯一能做的。
她只能在安靜的位置,希望南初能好好的活著,幸福的活著。
沈璐閉上眼,卻怎么都止不住滑落的淚珠。
王嘉麗看著,很安靜,一言不發(fā)。
車子好一陣,才朝著酒店的方向繼續(xù)開去。
……
——
江城,韓家。
陸驍面色生冷的看著在自己面前的每一個韓家的人,韓熙媛也坐在其中,她的眸光坦蕩蕩的,沒任何閃躲,更沒任何說謊的痕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