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回來,她會穿到原主的身上,和宋二也有一定關系。
兩個月前,錦安鎮首富陸員外家的少爺陸子矜出門逛街。當時原主和宋二就在不遠處,聽說陸子矜來了,宋二拉著原主去圍觀,哪成想這一去就犯事了。
說起這陸子矜,在錦安鎮是出了名兒的俊,也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,是錦安鎮百姓口中津津樂道的人物。
因著家里有礦,人長得又好看,陸子矜就算脾氣不好,也會被當成一種個性。
原主也只是聽說過陸子矜這個人,那次是她第一次見(也是最后一次見)到這么好看的人物,又因去之前喝了點酒,不免有些沖動,冒犯了陸子矜,惹得對方生厭,吩咐家丁教訓了原主一番。
原主自小身子骨弱,被這一番拳打腳踢,當晚回到家就發了高燒,人燒的迷迷糊糊的,第二天齊長和就穿了過來。
真巧,你叫齊長和,我也叫齊長和,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呢。
不知道你還在不在,占了你的身體,雖然是無意,但我還是想說聲,抱歉。
……
翌日,齊金蘭天還沒亮就起來,擔著豆腐上街去賣了。
宋二過來叫齊長和時,她還在睡,昨晚因為想前世還有今生的事情,很晚才睡著,以致今日睡到日曬三竿還未醒。
二人吃了齊金蘭留在廚房的早飯就出門了。
大街一如既往的熱鬧,兩人東摸摸西看看,就是不買,鎮上的人差不多都認識她們倆,知她們是小混混,背后還有“刀哥”這個的混混頭子做靠山,對她們這般無賴行徑也只敢怒不敢言。
偏以前的齊長和和宋二就喜歡他們這個“幽怨”的小表情,每次看到,心情不好也會變好。
“哈哈,長和,你剛沒看到賣首飾那老板的表情,都快要生吞活剝了我們!”待到沒人的時候,宋二湊到齊長和身邊說著剛才一路走來的趣事,一邊說還一邊大笑。
齊長和象征性地“嗯嗯”兩聲,走到一個擺書小攤販面前,蹲下來看書。
“小姑娘,你又來啦!”擺書的一個愛笑的老大爺,他見了齊長和,笑呵呵的,一張老臉也皺成了菊花,不過很親切就是。
齊長和給了老頭幾個銅板,就拿起一本書坐在一邊的杌子上開始看了起來。
只要花上幾個銅板,就能在這里看一天。
自從發現了這個書攤后,齊長和最近一天時間有小半天是花在這里的。
宋二看著似乎已經沉迷在書本的女孩,臉上盡是哀怨的表情,不過站了一會兒,她就認命地搬起一張杌子坐在女孩旁邊。
她認齊長和為好友,齊長和去哪,她也就跟著去哪,總比自己一個人待著有意思。
縱然她不喜歡看書,可是齊長和喜歡,她便覺得待在這里也沒什么大不了的。
看書期間,有不認識的字,齊長和會問老頭,老頭也好說話,總會樂呵呵地告訴她。也多虧了老頭,她這段時間認了不少字。
坐的屁/股都麻了,齊長和才舍得站起來活動活動,叫醒身邊打瞌睡的宋二,和老頭打過招呼,她就拉著宋二走了。
“嘿嘿,長和,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啊?”宋二揉了揉眼睛,剛睡醒的她有些傻氣。
“隨便逛逛嘍。”
在書攤待了一早上,這會兒都快到中午了。
“長和,我肚子都餓了,去吃點東西吧!”宋二摸了摸肚子道。
齊長和正有此意,兩人去了最近的一家小吃攤點了一些吃的,又要了兩碗酒。
這時,以刀疤臉男人為首的幾個混混走了過來。
“刀哥,宋二和齊長和在那。”一個瘦子眼尖看到了小吃攤的兩人,小聲對刀疤臉男人道。
幾個人大搖大擺地在齊長和與宋二旁邊坐下,小吃攤的客人見了他們,一個個還沒吃完就被嚇跑了,老板瞬間哭喪了一張臉。
宋二暗罵了一聲,換上笑臉對著幾人笑道,“好巧啊刀哥,你們也來這里吃東西?”
“不巧,是專門來找你們的。”一人得了刀哥的示意,裝模作樣地道。
宋二也是有眼力的,察覺到幾人來者不善,她趕緊請他們坐下,緩和氣氛,又對老板要了幾份小吃和碗筷,當然還少不了酒。
做完了這些,她這才小心翼翼看向刀疤臉男人。
“刀哥,不知您找我和長和有何事?”
“聽人說,昨晚你們去翠仙樓了?”刀哥意味不明地問道。
他身邊的小弟小妹們立馬接上,“昨兒個還說輸了銀子,怎么晚上就去翠仙樓了?”
“好啊,敢和刀哥耍心眼,也不看看刀哥是誰!”
“……”
“冤枉啊!”宋二狀若委屈的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,“昨天我們姐倆確實沒錢了,不過后來到賭坊碰運氣,贏了些錢,又聽說翠仙樓晚上有熱鬧看,閑來無事就去了,絕對沒有和刀哥耍心眼的意思啊!”
見刀哥幾人態度有所緩和,正好吃食和酒端上來了,宋二趕緊招呼幾人開吃,吃飽喝足,又是宋二和齊長和付賬,這事才算揭過了。
之后兩人跟著刀哥幾人在街上閑逛,也沒個正事,不時調戲一下路過的俊男美女,惹得周圍的人見了他們都躲得遠遠的。
最后一行人還是來到鎮上的賭坊消遣。
進了賭坊,里面高亢的氣氛感染著他們,一個個迫不及待下注去了。
齊長和來并不追求贏錢,只想讓自己放松心情而已。
賭坊大多是幾個人賭,其他人圍觀下注,齊長和對看別人賭沒什么興趣,她比較喜歡自己上手。
正好有一桌玩打馬吊的缺人,她走過去和那些人玩了起來,不想那個叫“刀哥”的男人也跟了過來,推開桌上的一個人,在她旁邊坐下。
“小齊,你喜歡玩這個?”刀疤臉男人笑。
刀哥原名叫李一刀,在鎮上成立了一個幫派,里面什么人都有,據說上頭還有人撐腰,連知縣都不敢輕易拿他怎么樣,鎮上的混混也都向他看齊,自然也包括宋二和她。
可以說,李一刀是令他們這些小人物生畏的存在。
“還好吧。”
齊長和玩牌很隨意,基本不帶腦子,全靠運氣。眼看輸得越來越多,她也不心急,照樣是氣定神閑。
她是來放松的,又不是來給腦子增負荷的,開心就好。
李一刀看了眼旁邊面無表情的女孩,見她越輸越多,也沒有任何著急的樣子,他暗嘆道,真是個敗家子!
出了賭坊,天完全黑了下來。
一行人又去酒肆喝酒,如此到了深夜。
街上,已無多少行人了,只有他們一行人浪蕩在街上。
酒喝多了,頭就有些暈,齊長和想回去休息,哪知李一刀忽然把她逼到角落。
宋二見此,便想上前,被李一刀的人攔住。
“小齊,你叫長和是吧?長和,跟了我刀哥怎么樣?”李一刀黝黑粗糙的手抬起女孩的下巴,醉醺醺地道。
月色下,女孩黝黑的眸子像個黑洞似的,能把人卷進去,臉秀氣而又精致,像個瓷娃娃,確實能讓人想入非非。
“刀哥,你喝醉了。”女孩聲音平和,卻又帶著某種吸引力,讓人聽了便渾身酥麻。
無疑,女孩的聲音是非常好聽的。
“長和,我看上你很久了,只要你跟了我,你想要什么,我就給你什么。”李一刀似受了蠱惑,眼里盡是癡迷。
“呵~”女孩聽后,突然輕笑一聲,在這樣的夜里顯得有些滲人。
移開了鉗制住自己下巴的手,她道,“刀哥,等你清醒了再說這事吧!”
說完,她拉過還愣在那里的宋二走人了。
“刀哥,要不要去追?”小嘍嘍們反應過來,湊到李一刀身邊問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望著齊長和二人離去的方向,李一刀哈哈大笑起來,“以后她就是你們的大嫂了。”
“恭喜刀哥!”幾人你一言我一句道喜。
“長和,你被刀哥看上了,這可怎么辦?我們可惹不起他啊!”宋二有些憂心。
“涼拌唄。”齊長和拍了拍她的肩,“放心吧,刀哥說不定是喝醉了,在說胡話罷了,第二天就忘了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宋二沒她那般樂觀,“你長得這么好看,刀哥說不定就是看上你這張臉了。”
“按你這么說,豈不是這張臉害了我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宋二又想到了什么,揉了揉腦袋,“長和,你覺不覺得,你和齊嬸長得一點都不像誒!”
齊金蘭長得憨厚普通,而齊長和卻是瘦弱秀氣。
“我娘說過了,我隨我爹。”
說到原主的爹,齊長和表示來到這里兩個月了,還未見過一面。記憶中,原主的爹好像幾年前外出經商了,卻到現在還沒消息,連封書信都沒有,不知人是生是死。
“是了,劉叔長得可好看了,比陸少爺還要好看一些呢!”說到美男,宋二就犯起了花癡,“也不知劉叔何時回來……長和,對不起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提起劉叔的。”
真是哪壺不開哪壺!宋二想掌自己的嘴。
別人都說劉叔借著外出經商的名義和別的女人跑了,否則怎么這么久不回來,長和一開始不相信,還跟別人撕過。
也許是聽久了,再加上劉叔遲遲未歸,長和心里也就有些認同了,所以后來都不喜歡提起劉叔。
如今她這一提……宋二一邊道歉,一邊注意齊長和的臉色,見她并沒有不悅,才松了口氣。
“沒事,你也不是有意的。”齊長和沒放在心上,畢竟她不是原主,對這具身體的父母還沒有那么深的感情。
不過,她注意到了宋二口中的那個“陸少爺”。
就是這個陸少爺害死了原主。
本來宋二還想在齊家住,被等在齊家門口的宋父給拎了回去。
齊長和目送二人身影不見后,關上了門。
每天晚上齊金蘭都會先做好豆腐,第二天拿去賣,今晚也不例外,磨坊還亮著微光。
她走過去幫忙。
老遠齊金蘭就聞到了酒味,她脾氣一向好,并沒有生氣,只是關心道,“長和,今日怎么喝這么多酒?喝酒對身體不好的,尤其是你年紀還這么小……”
“娘,我來推吧。”齊長和幫齊金蘭推著石磨。
她身體雖然瘦弱,不過推石磨的力氣還是有的。而且她發現,這兩個月來每晚推石磨,她的力氣變大了不少。
齊金蘭一臉慈愛地望著齊長和,這兩個月女兒的變化她是看在眼里的。
也不知是不是她這個母親做的不夠好,長和從小就喜歡跑到外面和鎮上那些混混待在一起,染上了吃喝嫖賭游手好閑的惡習性。
不過自長和兩個月前被人打了一頓回來后,人就慢慢變好了。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經常出去,不過卻懂得孝順她了,不再問她要錢去賭,甚至還會給她錢,見她受累也會幫她干活。
齊金蘭自然想不到女兒換了一個芯子這種事情,也不敢想,只以為她想通了。
“長和,有什么事記得跟娘說,娘雖不一定幫的上忙,但你說出來也會好受一些,別一直憋在心里,啊?”
“我會的,娘。”
齊金蘭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,不過萬事急不得,她也只能徐徐圖之,希望有一天女兒能向她敞開心扉吧。
自李一刀那晚說看上齊長和之后,兩人碰面的幾率大大增加了。
齊長和絲毫不受影響,該干什么干什么。
一味的躲避和逃離說不定會讓對方更加覺得有趣或是惱怒,倒不如大大方方的,讓對方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,知難而退。
也正是這樣,讓李一刀無從下手了。
這日,李一刀幾人從賭坊出來。
“刀哥,大、大嫂玩得也太大了吧!”
“只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輸了幾十兩銀子呢!”
“大嫂這人一看就不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吶!”
哪有這樣的人,一有點錢就去賭坊賭錢,要不就是去吃吃喝喝,沒干過一樣正經事,根本就是懶婦賭鬼嘛,多少身家都經不起她敗的!
李一刀這人吧,雖說是個混混頭子,但壞事還真沒干過多少,就連他整日嚷嚷說收的保護費,大多也沒落到實處,就算收,也是收那些日子過得去的,窮人的基本略過,他大部分還是靠家里那一畝三分地過活。
別人不清楚,他的小弟們還是清楚的。
如今自家老大看上這樣一個女人,他們真為他感到憂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