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容按了按徐玉樹的雙腿,閑閑的問道,“有知覺嗎?”
徐玉樹點頭。
段容又捏了捏徐玉樹的腿骨,因為醫(yī)治不當(dāng),骨頭明顯錯位,想要治好,第一步就是要把錯位的骨頭接好。
然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明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期,骨頭和血肉都重新長起來了,只能把那些長好的骨頭重新打斷,再進(jìn)行接骨。
也就是說,徐玉樹還要再經(jīng)歷一次斷腿的痛苦。
過了半晌,段容站直了身體。
“段容,他的腿能治好嗎?”路云上前問道。
“有我出馬,怎么可能會治不好。只不過,過程會有些疼,就不知道這位公子受不受得住了!倍稳蓊H為自信,說到后面,他有意無意的掃了徐玉樹一眼。
后者定定的看著他道,“只要神醫(yī)能治好在下這雙腿,在下自然是受得住的。”
也不知是不是路云的錯覺,他怎么感覺兩人之間充滿了一股火藥味。
段容點了點頭,“徐公子這么說,就是準(zhǔn)備好了吧,那我就開始了。路云,扶這位公子到床上躺著吧。”
路云輕而易舉的把徐玉樹抱到床上,后者因她此舉玉白的臉上氤氳著薄紅,也不知是羞還是惱。
段容打開藥箱,把各種要用的醫(yī)用工具整整齊齊的羅列到一旁,方便取用。旋即他又讓路云準(zhǔn)備一盆熱水,他則點燃油燈,準(zhǔn)備到時把工具消毒滅菌。
為了不耽誤時間,路云親自下樓把熱水端上來。
“水放在這里就好!
根據(jù)段容的指點,路云把熱水放好。
“徐公子,為了醫(yī)治效果更佳,我沒有給你用麻藥,公子可得堅持住啊!
徐玉樹點頭,只要這雙腿能治好,什么樣的痛苦他都能承受。
“路云,你就在一旁給我打下手,我要用什么你就給我拿來!
“好!
陷入了工作狀態(tài)的段容,無疑更具有魅力,可惜無人欣賞。
近距離面對眼前血腥的畫面,路云臉色一白,不由低下頭,耳邊是徐玉樹壓抑不住的悶哼聲,她忍不住一陣揪心。
這種場面她看不來啊啊!
心里在吶喊,路云面上依舊鎮(zhèn)定如山,麻利的給段容打下手,倒是意外的配合默契,段容為此還分神看了她一眼。
這場手術(shù),路云只覺得過的極為漫長,度日如年啊。
終于,她聽到段容道,“好了,手術(shù)很成功!
路云只覺得這道聲音宛若天籟,以前從未覺得段容的聲音如此好聽。
看著那一盆渾濁的血水,她忍著心中不適,移開視線,看向床上的徐玉樹。
徐玉樹的雙腿此刻就像粽子一樣包裹著層層紗布,察覺到她的目光,他蒼白的對她一笑,有種病弱的美感,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。
路云讓他好好休息,動作快速的把房間收拾好后,對青衣男子道,“段容,謝謝你!
“沒事,各取所需罷了。”
段容給路云開了一張藥方,讓她去抓藥,“明日我再來!
“我送你!
兩人到了客棧門口,段容抬手示意她止步,他則背著藥箱瀟灑的離開了。
路云不自覺一笑,轉(zhuǎn)身拿著藥方去藥房抓藥了。
……
路云煎好藥的時候,天已經(jīng)黑了,夜空中點綴著幾顆星星,一閃一閃的,迎著微涼的夜風(fēng),心情莫名變得暢快起來。
考慮到兩人晚飯還沒吃,路云準(zhǔn)備吃完飯再給徐玉樹喝藥。
徐玉樹現(xiàn)在是徹底不方便了,連輪椅都坐不了,只能躺在床上靜養(yǎng)。
路云端來飯菜準(zhǔn)備喂他的時候,徐玉樹看起來有些羞赧,還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。
路云見了趕忙按住他,“別動,神醫(yī)說你現(xiàn)在只能躺著,我來喂你就好!
徐玉樹只好靜靜躺著不動,任路云喂他。
面對著路云溫柔耐心的照顧,徐玉樹一時失了神,鳳眸清晰的倒映著路云的身影。
喂徐玉樹吃晚飯后,路云沒有馬上給他喝藥,剛吃完飯怎么也得緩緩不是。
桌上的飯菜已經(jīng)有點涼了,路云也不講究,執(zhí)起筷子就吃了起來。
“你答應(yīng)他什么事了?”徐玉樹想起今日段容離開前說的話,心里有些在意。
“也沒什么事,就是讓我?guī)退{(diào)香料罷了!
“你別瞞我。”
“是真的。”
徐玉樹稍稍放了心。
路云吃完,收拾好碗筷,就去廚房把藥端過來喂徐玉樹喝。
一刻鐘后,路云喂完藥,笑問道,“是不是很苦?”
徐玉樹剛一點頭,一顆去子的蜜餞就塞進(jìn)了他的嘴里,甜膩的味道在他嘴里彌漫開來,沖散了苦味。
路云打來一盆水,把毛巾沾shi,想幫徐玉樹擦身體。
“我、我自己來就好!
路云也沒堅持,剛才看徐玉樹躺著吃飯喝藥不方便,她才喂他的。
擦身體這種事,徐玉樹應(yīng)該可以自理,實在不行,她再幫他就是。
徐玉樹拿到毛巾后,遲遲沒有動作,反而時不時偷瞟來兩眼。
路云這才意識到他這是難為情了,不再盯著他,特意把盆放到他夠得著的地方,自己去做別的事了。
床上的徐玉樹呼了口氣,開始用慢慢毛巾擦臉。
路云雖在看書,但余光一直注視徐玉樹的一舉一動,見他擦完了,便去收拾。
等一切都弄好后,路云幫他蓋好被子,掖了掖被角,“徐兄,你休息吧,我就在隔壁,有什么事再叫我!
徐玉樹有些不想她離開,立即拉住她的手問道,“別走!
“好!
路云找了張椅子坐下,在燈光下看書。
徐玉樹剛開始盯著路云瞧,后面不知怎么了,原本蒼白的臉忽然憋的通紅。
偏偏路云看書也入了神,一時沒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異常,等她抬起頭時,已經(jīng)過了小半個時辰。
然后她就發(fā)現(xiàn)徐玉樹好像在隱忍著什么,側(cè)臉冒出細(xì)密的汗珠,看樣子似乎挺難受。
“徐兄,你怎么了?”路云不禁問道。
徐玉樹翕動的一下唇瓣,可能是覺得難以啟齒,最后什么也沒說。
路云卻猛然了悟,徐玉樹該不會是要那啥吧?想到這里,她也有些小尷尬。
之前,徐玉樹可以做輪椅的時候,這些事自己可以親力親為的,現(xiàn)在他躺在床上不便,自然得麻煩別人了。